月牙泉祭坛的沙粒突然悬浮,在半空中聚成面两米高的镜子。
沙镜表面泛着水银般的光泽,陆沉的手掌刚贴近,镜面就泛起涟漪,映出张陌生的脸——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眉眼像他,笑起来的梨涡却像艾丽西亚,脖子上挂着半块银鸟玉佩,正蹲在绿洲的胡杨树下,给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编花环。
“这是”陆沉的呼吸停滞了。
沙语者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你女儿,陆念安。五年后的样子。”
镜面突然碎裂,重组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像被劈开的命运。
左侧镜面里,绿洲的胡杨林郁郁葱葱,孩子们在溪流里摸鱼,成年人在田埂上收割沙稻。但每个人的脸颊上都有片淡金色的纹路,像凝固的沙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远处的沙漠边界竖着道无形的墙,墙那边的沙丘呈现死寂的灰白色,连风都吹不起沙粒——那是死沙区,占了大漠总面积的17%。
“启动逆熵阵的未来。”沙语者的手指点向死沙区,“能量冲击会让那片土地永远失去生机,但绿洲能保住,人类能在安全区繁衍生息。代价是所有幸存者都会留下沙痕,那是能量辐射的印记,代代相传。”
陆沉的目光落在镜中陆念安的脸颊上,果然有片淡淡的金纹,像片小小的逆熵图腾。她正举着花环跑向镜头,银鸟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右侧镜面突然炸开刺目的黑紫色。
同样的绿洲,三年后的景象却成了地狱。胡杨林枯死成黑色的剪影,溪流干涸的河床上铺满白骨,孩子们的羊角辫变成了青灰色的蝎尾,成年人匍匐在沙地上,后背长出甲壳般的沙晶,眼窝闪烁着幽蓝的光——他们已经沙化变异,成了骨核的傀儡。威廉姆斯的巨影在沙暴中冷笑,蝎尾上挂着串银鸟玉佩,其中半块的纹路和陆念安的一模一样。
“放任他的结果。”沙语者的声音发紧,镜面里的傀儡们突然齐刷刷转头,幽蓝的眼窝对准陆沉的方向,张开嘴发出无意义的嘶吼,“骨核会改写人类基因,三年时间足够让所有绿洲变成它的养殖场。”
陆沉的拳头猛地攥紧,掌心的金色的图腾烫得像烙铁。右侧镜中,个沙化的女人正弯腰捡起那半块银鸟玉佩,她脖颈的沙晶下,隐约能看到和艾丽西亚相同的胎记。
“选吧。”沙语者的沙镜开始不稳定,边缘的沙粒簌簌掉落,“逆熵阵的启动按钮在你掌心,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