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沙化症患者扑倒在隔离营铁丝网前时,王璐的药膏刚熬到第三遍。
浑浊的药膏在铜锅里咕嘟冒泡,飘着沙魂之种碾碎的金色粉末。隔离营外突然传来骚动,她端着锅冲到帐篷门口,正看见个牧民大叔用头猛撞铁丝网,手背的皮肤像被冻住的湖面,裂开青灰色的晶纹,每道纹路里都渗出细小的沙粒。
“让我出去”大叔的眼球上布满血丝,瞳孔里浮着层沙膜,“沙子里的声音在喊我他们说祭坛下面有宝藏”
“李大叔!别撞了!”王璐扔下铜锅冲过去,试图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刚触到对方的皮肤,就被烫得缩回手——那晶纹的温度高得吓人,像埋在沙子里的烙铁。更诡异的是,她似乎真的听到了细碎的低语,顺着铁丝网的缝隙钻进来,像无数人在同时磨牙。
“他是今天第三个了。”陈宇举着消毒喷雾跑过来,面罩上沾着白色的结晶粉末,“西边的牧民帐篷全慌了,刚才有个女人把自己锁在羊圈里,说要和沙晶化的羊群待在一起。”
王璐的心脏沉了下去。她抓起铜锅里的药膏,用竹片刮出一大块,狠狠抹在李大叔的手背上。金色药膏接触到青灰晶纹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晶纹的蔓延速度明显慢了,但那些沙粒依然在皮肤下游动,像活物般拱出一个个小包。
“只能暂时压住。”王璐的声音发紧,看着李大叔瞳孔里的沙膜越来越厚,“沙魂之种的能量快不够了,我需要更多的藤蔓”
隔离营里突然响起孩子的哭声。
三个穿病号服的小孩正扒着铁丝网,他们的脸颊上也有淡淡的晶纹,却不像大人那样痛苦,反而咯咯地笑:“王姐姐你看!沙子在跳舞!”其中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正用沙化的指尖在铁丝网上画画,晶纹留下的痕迹竟自动组成个小小的银鸟图腾。
“别碰!”王璐赶紧把孩子拉开,却发现女孩的画没有消失,反而被风一吹,化作金色的粉尘,飘向隔离营中央的旗杆——那里挂着面褪色的银鸟旗,是从第二座祭坛的废墟里捡来的。
苏晴的检测车就在旗杆下。
她举着光谱仪对准银鸟旗,屏幕上的波形图像疯长的野草,每个峰值都对应着不同的沙化症患者。“找到了。”苏晴突然拍手,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沙化症不是单纯的能量辐射,是执念的印记!”
王璐挤开围观的患者凑过去,光谱仪的屏幕上,每个沙化症患者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串闪烁的光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