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徒玥托着腮,轻叹:“世事弄人。只是不知皇后娘娘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璃王的马车紧挨着慕容馨,他隔着车帘能听见她的声音,时不时掀帘问一句“颠不颠”“渴不渴”,惹得飞雨在一旁偷笑,低声跟御风念叨:
“璃王殿下这心,怕是全挂在慕容姑娘身上了。”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静心庵外。
庵门古朴,爬满了青藤,门内传来隐约的钟声,衬得周遭愈发清幽。
白吟早已候在门边,见众人到了,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引着拓跋贺与拓跋烈往庵深处去。
辰王、司徒玥与慕容馨等人则被尼姑引至东侧的小院,院里种着几株玉兰,花瓣落了一地,竹制的桌椅擦得锃亮,尼姑奉上的云雾茶正冒着热气,茶香混着草木清气,倒让人浮躁的心绪静了几分。
凉亭在院外不远处的荷塘边,此刻正飘来断续的琴声,琴音清苦,似含着化不开的愁绪。
紧接着,一道女声悠悠响起,歌声里满是相思与怅惘:
“只为等待这一天只为等你展容颜
上天不给这份缘仍苦苦相恋
日日盼盼伴浮萍谁能怜我这份情
夜夜梦梦只为你弱水只取一瓢饮
朝朝望望愁容添相恋怎能不相怨
暮暮念念年华远怪只怪那姻缘浅
岁岁愿愿缘未尽期待春风绿湖心
年年痴痴湿衣襟心已静却泪难停”
拓跋贺与拓跋烈循声走去,只见凉亭里坐着一道素色身影,青丝已剃,一身灰布僧衣,正是沐月翎。
她正垂首抚琴,指尖在琴弦上轻颤,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一双往日里流转生辉的眼眸,此刻却蒙着一层薄雾,竟是没了神采。
背后的脚步声惊动了她,琴声戛然而止。沐月翎侧过头,眉头微蹙,声音带着几分疏离:“谁?”
拓跋烈再也按捺不住,快步上前,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母妃是我,我是烈儿啊!”
“烈儿?”沐月翎浑身一震,抚琴的手猛地抬起,指尖悬在半空,“你说你是烈儿?”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伸出手,拓跋烈连忙握住那双手,那双手曾温柔地拂过他的发顶,如今却布满薄茧,带着庵堂里草木的微凉。
“是我,母妃,我回来了!”拓跋烈将脸埋在她掌心,泪水浸湿了她的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