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空气里弥漫着文件油墨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肃穆而冷冽。
秘书刘文辉将一份打印好的简报轻轻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市长,滨河文创园那边,出了点状况。恒泰基金会负责的镇河塔‘保护性修缮’区域,昨晚被警方突击查封了。”
市长江上岸正低头批阅一份厚重的规划草案,闻言笔尖并未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极轻微的、带着浓浓不屑的哼声。
刘文辉继续汇报,语速平稳:“现场发现了非法安装的大型次声波和强磁场发生装置,还有据说是某种破坏性的风水布局,强行改造地脉。恒泰的几个现场安保被控制,有个叫杨睿的风水师和一个姓苏的女教授,似乎是发现并举报的关键人物。”
听到“风水布局”几个字,江上岸握着钢笔的手终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舒适的真皮座椅里,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冷硬的线条,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冰冷,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我早就跟白石说过,成大事者,要有大格局。风水之道,博大精深,岂只是他手里那点捞钱的工具?鼠目寸光!”他微微摇头,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那个杨睿,什么来路?”
“查过了,”刘文辉立刻回答,“民间人士,无门无派,没什么根基背景。主要在老城区接些看风水、化煞的小活,这次是陈家积善堂的事把他卷进来的,碰巧和苏教授合作,才摸到了镇河塔。”
“哼,一个民间的小人物”江上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漠然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一只蚂蚁的名字。他重新拿起钢笔,目光落回文件上,似乎对这个小插曲失去了兴趣。但就在笔尖即将触到纸面的刹那,他又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刘文辉,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
“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白石那边的事,虽然与我们正在推进的‘大计’牵扯不算太深,但终究在一个盘子里。风声鹤唳之时,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燎原。告诉相关的人,把尾巴都给我处理干净。滨河文创园那边,到此为止。我们的‘百年大计’,绝不能再出现任何差池!明白吗?”
“明白!市长放心!”刘文辉心头一凛,立刻肃然应道。
江上岸不再言语,重新低下头,笔尖在规划草案上流畅地划过,发出沙沙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