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和青黄不接的生意。她的关心是真诚的,却像一面明镜,照得他卑微又难堪。璞茗轩的奢华、曹万日的冷脸、还有那压在头顶的债务都在这通电话里被无限放大。
“你怎么这么说?”苏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受伤和不解,“我只是关心你。上次通电话你就很敷衍,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恒泰的事后续处理”
“别提恒泰!”杨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悸和粗暴打断了她。那个词就是点燃恐惧的引信!“苏教授,我的困难就是想法子填饱肚子,付房租,别让房东把我扫地出门!您那些‘恒泰环保’的大问题,还有您请我吃的饭,对我来说都太远了,远得他妈的能要人命!谢谢您关心,真的,但我求您了,让我消停点吧,我‘挺好’的!”他几乎是吼出最后几个字,“挺好”二字咬得极重,却显得无比苍白。他不想在她面前露怯,更不想再被那份让他感到窒息和危险的“关心”拖回噩梦。
“杨睿,你”苏瑾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哽咽。
“就这样吧,苏教授,我到家了。”杨睿不等她说完,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狠狠按断了电话。他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巷子口,傍晚的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得他浑身冰凉,胃里一阵抽搐。那句“挺好”,空洞得像他此刻的心。
回到那间简陋、仿佛还残留着恒泰事件阴影的出租屋,杨睿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钥匙被他随手扔在脚边,发出沉闷的响声。屋子里死寂一片,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璞茗轩刺眼的灯光、苏瑾受伤的声音、白石阴冷的眼神、曹万日的冷嘲、燕兰忧心的面容所有画面和声音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撕扯。
对苏瑾那点隐秘的好感带来的悸动与恐惧、祖传道义被强行唤醒后的烦躁与无力、以及对自身渺小和生存危机的深刻认知,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死死困在中央。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茫然,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他蜷缩起身体,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只想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混乱中,暂时屏蔽掉所有让他心乱如麻的现实。提前关门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让这沉重的心事,在独自一人的空间里,发酵得更加苦涩浓烈,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正胡思乱想间,燕兰那温婉动听的声音在单元楼道里响起,透过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小杨!电话!找你的!”
杨睿租住的这个小区,是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