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台台被开动了的绞肉机,沉默而高效地冲进了混乱的敌阵。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
前锋营的士兵,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重兵器。重斧落下,连人带马,一分为二。链锤呼啸,每一次轮转,都会清空一大片区域,只留下一地模糊的血肉。狼牙棒砸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像爆豆子一样密集。
范统的部队所过之处,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阿鲁古台在亲卫的簇拥下,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浑身冰冷。他知道,完了。全完了。
他是一个在草原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枭雄,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当他看到那面由人头组成的军旗时,他就知道,这场仗,已经不是他能打的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趁着亲卫还在拼死抵抗,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华丽的将领铠甲,从旁边一具尸体上扒下一件破烂的普通士兵皮甲,胡乱套在身上。然后,他一头扎进了四散奔逃的溃兵之中,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再也找不到踪迹。
他对逃亡,似乎很有心得。
战斗结束时,太阳已经偏西。草原上,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范统骑着牛魔王,在尸体堆里来回溜达,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开那些挡路的碎肉,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仗打得稀里糊涂!”他一脚踹飞一个元军的头盔,满脸的不爽,“老子连这伙人的头头长啥样都没看清,他就没影了?属兔子的啊,跑这么快?”
吴莽像条哈巴狗似的跟在范统屁股后头,小本本上画得密密麻麻。
“范头,您神威盖世,那鞑子头领肯定是听到您的名号,就吓得屁滚尿流,提前跑了!”
范统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他心里清楚,这次能赢,除了自己这边兵强马壮,更重要的是,把对方的士气和补给彻底打崩了。但那个逃走的阿鲁古台,像一根刺,扎在了他心里。这种人,只要给他喘息的机会,很快就能再拉起一支队伍,后患无穷。
元军的这次南下劫掠计划,被范统用一种最不讲理,也最血腥的方式,彻底碾得粉碎。阿鲁古台带着百十个残兵,亡命地逃回了草原深处,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狼,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悲哀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更北的地方。
一座巨大的金色王帐内。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儒雅,眼神却比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