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清楚!可他不在乎!他不在乎那些官吏是为了不耽误国朝税赋,他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贪腐!他只在乎,我们这群人,是不是还听话!”
“他要的,不是一个能帮他治理天下的丞相,他要的,是一条会摇尾巴的狗!”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得陈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相爷!慎言!慎言啊!”
胡惟庸却像是没听见,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深沉的夜色,眼神里是无尽的恐惧,与不甘。
他这一辈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吏,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位,付出了多少心血,耗费了多少算计。
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
可空印案那几千颗血淋淋的人头告诉他,他错了。
文官的权,是皇帝给的。皇帝想收回去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会打,只会用最锋利,最冰冷的刀。
“太子看似仁厚,实则心狠手黑。”胡惟庸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他跟陛下是一条心。如今,燕王又带着这支虎狼之师回京,陛下这是在告诉我们,他手里的刀,不止一把。”
“皇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分封在外,慢慢掌控边军,手握重兵。这天下,终究还是他朱家的天下。我们这些所谓的肱股之臣,在他们眼里,怕是连个屁都算不上。”
陈良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惟庸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是啊,他们斗不过。
他们引以为傲的经世济民之学,他们赖以为生的官场规矩,在皇帝那不讲道理的屠刀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相爷,那那我们”陈良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们认输吧?”
“认输?”
胡惟-庸猛地转过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儒雅的眼睛里,此刻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认输?!”
他一步步走到陈良面前,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告诉我,怎么退?!”
“我们身后,站着多少人?江南的士绅,朝中的同僚,哪个不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我们身上?我们一退,这些人,谁能活?!”
陈良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胡惟庸松开手,重新走回案前,那挺直的腰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