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鹰愁谷的后方,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本汗,要亲率十万铁骑,埋伏在鹰愁谷!那三个部落,就是诱饵!”
“我要让那群不知死活的南人,尝尝被草原狼群撕碎的滋味!”
他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里吹出的寒风,让帐内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好狠!
用忠心耿耿的部落,当做引诱敌人上钩的血肉之饵!
看着眼前这位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枭雄,所有蒙古贵族的眼中,都燃起了敬畏与狂热。
两天后。
一片广袤的草原上,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仓皇地“逃窜”。
他们丢弃了勒勒车,扔掉了笨重的物资,只有男人骑着马,女人和孩子跟在后面,连滚带爬,哭喊声震天。
整个队伍乱糟糟的,充满了绝望和恐慌。
在他们身后数里之外的一处高坡上,范统眯着眼睛,看着这壮观的“溃逃”场面。
“头儿!是鞑子!看旗号,是克烈部和泰赤乌部的人!”
宝年丰扛着他的巨斧,兴奋得满脸通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们跑不掉了!让俺带兄弟们冲一阵,保证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范统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宝年丰那么兴奋,反而带着几分古怪。
他摸了摸自己那三层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顺了。
这几天,实在是太顺了。
他们就像一群闯进羊圈的狼,想咬谁就咬谁,那些蒙古部落,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抵抗。
现在,又冒出来这么大一群“待宰的羔羊”,还是主动送到嘴边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剧情怎么有点眼熟?”范统在心里默默嘀咕。
上次北伐,王保保不就用过这招引自己入瓮吗?
“宝年丰,”范统突然开口。
“在!”
“你带十个腿脚最利索的兄弟,别从正面追。”范统指了指那支逃窜队伍的侧翼,那连绵起伏的丘陵,“从那边绕过去,绕到他们前头去!我不要你们动手,我只要你们用眼睛看,看看那山谷后面,到底藏着些什么好东西。”
宝年丰虽然不解,但对于范统的命令,他从不怀疑。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