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钥匙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蜷缩而刺痛发麻。她看向四周——天文台的主建筑在夜色中沉默矗立,远处的伦敦城灯火依旧,仿佛刚才那场跨越维度的战斗只是一场噩梦。但掌心那枚铜纽扣残留的余温,和左眼中持续翻涌的异样感,都在残酷地提醒她现实的重量。
“我该去哪里?“她低声问,不确定这个自称“导游“的声音是否能理解她的问题。
[分析中]短暂的停顿后,[检测到最近的安全屋坐标:格林威治公园地下报亭。距离当前位置487米。路径规划中]
小钥匙的左眼视野突然被一层半透明的蓝格覆盖,网格上浮现出一条发光的路径,指向天文台西侧的树林。更诡异的是,当她转动头部时,这条路径会实时调整方向,就像某种增强现实导航系统。
“报亭?“她喃喃自语,记忆闪回凯恩曾经提到的地点,“埃德加的报亭?但它不是已经被“
[根据记忆库记录,报亭物理结构已废弃,但其量子记忆节点仍在地下室保持激活状态。]导游解释道,[该节点由七十七名初始园丁共同构建,能够屏蔽时间局的常规扫描。]
小钥匙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左眼的导航系统立即响应,路径上的光点微微闪烁。她踉跄地穿过天文台的草坪,每走一步都感觉大脑在颅腔内晃动,仿佛里面装满了不稳定的液体。信息洪流的余波仍在冲击她的意识,埃德加的记忆碎片与她自己童年的画面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她看到五岁的自己坐在埃德加膝头,老人用怀表链演示行星轨道的运行;
她看到实验室里,埃德加将某种发光的液体滴入复杂的仪器,液体中浮现出微缩的星云;
她看到深夜的报亭地下室,一群孩子围坐在发光的沙盘周围,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由齿轮和导线制成的简陋手环
这些记忆是她的,又不完全是。它们带着第三视角的细节,如同被精心剪辑的纪录片。最令人不安的是,随着这些记忆的涌现,她自己的童年回忆开始扭曲、重组——那些她以为只是普通玩具的齿轮和发条装置,现在回想起来,都带着明显的技术痕迹;那些埃德加讲给她的“童话故事“,如今看来全是经过伪装的训练课程。
“他从一开始就在准备这一切?“小钥匙停下脚步,扶着一棵橡树干呕起来。不是生理上的恶心,而是一种被彻底工具化的眩晕感。她以为的亲情,她珍视的回忆,可能都只是埃德加庞大计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