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儿子稚嫩的脸庞可能已被那来自地狱的“先祖”撕碎吞噬,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枯瘦的双手死死抠住太师椅冰凉的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绷得笔直,喉咙深处爆发出非人的尖利嘶嚎!
“噗~~~!!!”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了!
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狂喷而出,溅在光亮的楠木茶几和昂贵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钱开眼前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人事不省。
“老爷!老爷!快来人啊!郎中!快叫郎中~~~!!!”
张管家魂飞魄散,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扑倒在钱开身上。
钱氏的天,彻底塌了。
烟尘弥漫,再无宁日。
......
任家镇外,东山阳坡。
江天步履沉稳地踏上山路,脸色沉静如水。
钱家今日之祸,皆是咎由自取。
祖宅棺中凶物破土而出,虽毁了那要命的百鬼抬棺局,
却也彻底耗尽了钱家几世积累的福德与气运。
大厦将倾,覆水难收,钱氏的败亡已是定局,甚至几代人都难以翻身。
一座新近修缮过的坟茔很快出现在眼前。
青石砌得齐整,汉白玉墓碑光洁,上面刻着“先考钱公讳守业之墓”,落款是“孝男钱开”。
坟头杂草被清理得很干净,看得出钱开在父亲身后事上未曾吝啬,似乎想用这体面来掩盖些什么。
江天绕着坟茔缓缓踱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细细扫过每一寸土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样的气息。
泥土的潮湿、草木的衰败、远处归巢寒鸦的聒噪......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合乎自然。
然而,唯独缺少了最该存在的东西——属于坟墓的阴气。
那并非寻常坟冢那种沉淀的、厚重的阴凉,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空”。
像一个本该盛满水的陶罐,被人倒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徒有其表的空洞外壳,在秋风中透着诡异的寂静。
他停步在墓碑前,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下,虚虚悬停在坟茔上方一寸之地。
指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