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这种暴脾气,小姑娘指不定今天要哭!”
*
河道边拉起了黄色警戒线,李疏梅一手拨开半人高的芦苇,高一脚低一脚地跟着费江河赶往现场。
费江河一路不苟言笑,好像冷面金刚似的,说起来,李疏梅还挺忌惮这种性格。
这时他伸手把警戒线抬高了,示意她先钻进去,李疏梅说了声谢谢,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刑警队的同事带给她的温暖。
还没到那边,费江河响亮的嗓子就喊了起来:“紫山,你们忙活怎么样?”
祁紫山大声回道:“老费,你快来看看吧,找到了七八块尸块,人头也找到了,但是情况不理想”
“人头都找到了,情况还不理想,是不是等凶手坐这等你,才叫理想”
费江河话糟理不糙,祁紫山撇了撇嘴:“你先看看吧,我还能骗你。”
费江河朝祁紫山的方向走快了,李疏梅也紧跟他的步伐,在枯萎的草丛里快速穿梭。
两人赶到所谓人头的抛尸地点,马光平也走了过来,几分阴阳怪气道:“老费,这位新同志,是你徒弟?夏局要给你表现的机会啊。”
“表现你个机”后面一个骂人的字被费江河卡在喉咙里,他显然是意识到身旁有位女同志。
祁紫山见状,解围道:“老费,你看看人头吧。”
费江河慢慢蹲了下去,但脸色马上就变了,一张金刚怒目的脸上添上了一份忧虑的色彩。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费江河咆哮起来,片刻又冷静地问,“法医检查了没?”
李疏梅也往前踏了一步,这不是第一次来现场,她听见费江河说的“不是人干的事儿”,就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她不能再出现上次看到巨人观那般的怂样。
她扒开杂草,微微俯身,朝人头望去。
那一瞬间,她忽觉四肢发麻,浑身如同蛊虫撕咬,胃里面翻江倒海,恨不得把整个胃呕出来。
但她仍旧坚持看了几秒钟,那几秒便是她这辈子最艰难的时刻。
那根本不是人头,而是一具模糊且高度腐烂的球状物体,不,不是腐烂的,严格来说,那是一具强腐蚀性液体腐蚀过的人头。
死者面部血肉模糊,皮肤如融化的腊向外翻卷,整张脸已经融化大半,鼻子和嘴唇完全缺失,乌惨的血肉,裹着脓液,粘连着一排恐怖的牙齿,眼珠以歪斜残破的姿态狰狞地暴露
李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