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被头子上画了地图。
醒来时裤裆里黏腻腻的难受,窗外天色才蒙蒙发青。
天刚蒙蒙亮,陈冬河就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冰凉的空气让他脑子格外清醒,心里拿定了主意:先送二姐去县城火车站安顿好工作,再找奎爷卖掉这批顶打顶的好猎物!
拿到钱,立马翻盖家里这三间四处漏风的旧泥坯房!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天才刚擦亮,村里就喧腾起来。
陈家小子猎到驼鹿和两只猞猁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陈家屯。
昨日没亲眼见过的村民,都赶早堵到了陈家门口看稀罕物。
胆大的半大小子们甚至爬到了早已冻成冰坨子,硬邦邦的驼鹿背上,吆喝着“驾!驾!”骑大马。
惹得家里大人连声呵斥,抄起笤帚疙瘩就朝皮猴儿们的厚棉裤上招呼。
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湿了棉裤可了不得,非得冻坏不可!
陈冬河的名字,这次在陈家屯是彻底响透了,连村口的老榆树都仿佛知道了他的壮举。
他套上最厚实的棉袄棉裤,戴好护耳的狗皮帽子,赶着家里那架老旧的爬犁,拉着冻得硬邦邦的猎物。
陈小雨裹着大围巾,坐在铺了厚厚干草的爬犁另一侧。
姐弟俩顶着刺骨的白毛风,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中,朝着县城的方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