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冲上去的人都是铁打的?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不怕疼的?”
张铁柱的声音像鞭子,一下下抽在冰冷的空气里,也抽在陈家兄弟脸上。
“没想过?要是都跟你们似的缩在墙根底下,那大虫摸进屯子,你们家炕上的爹娘,婆娘娃娃,谁来挡?指望老虎嫌你们肉酸,自己走吗?”
“就是!凭啥分给他们!”
“下回屯里再敲锣,咱们也都猫屋里装听不见得了!”
“要不是冬河哥身手利索,一个人干翻了老虎和十六头狼,昨夜还不知道是谁家哭丧呢!”
“前几年十几里外刘家营子老虎进村拖人的事儿忘了?那哭嚎声,隔三里地都听得真真的!就是因为他们村人心散!”
七兄弟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和周围鄙夷的目光,刺耳的议论呛得脸上火辣辣的。
头低得快埋进胸膛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纵使心里再窝着火,再不甘心,他们也不敢把这火气朝正站在锅边,平静地看着这边的陈冬河身上撒。
一个人宰了老虎,又弄死十六头狼的煞星
那眼神扫过来都让人腿肚子转筋,谁招惹得起?
陈冬河要的就是这结果。
规矩立起来了,人心聚起来了,以后的路才好走。
滥好人,做不得!
剃光了肉的狼骨棒子上还粘着血丝肉末,都没浪费。
昨晚跟着忙乎的大伙儿,把骨头棒子一股脑扔进早架好的两口大水锅里。
滚开的沸水里下了大把粗盐粒和几段蔫吧的老葱,又丢进去几块拍碎的生姜。
炖了小半个时辰,浓郁的肉香混着骨头的醇厚气息顶着白气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肚子里馋虫造反。
再把早切好的滚刀块青萝卜丢进去。
那混着骨香和肉香的热乎气儿,在这干冷干冷的夜里,就是最诱人的仙气。
陈冬河其实真没把那几头狼的肉放在心上。
昨夜大伙儿拼死拼活带回村的主要是老虎和狼,他特意让张铁柱把其中六头狼剔得干干净净,肉分下去。
分下去的肉足以让家家户户尝鲜,自家还剩下十来斤肥瘦相间的精肉。
他一股脑都倒进那咕嘟冒泡,汤色渐渐奶白的大锅里。
骨头上的那点零碎肉经不住煮,加进去实实在在的肉块,那汤味立刻浓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