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散了场。
院里空落落只剩下父子俩,陈大山脸上的笑意像是被风吹走了,眉头拧成个疙瘩,盯着儿子:
“冬河,刚你没把话倒干净吧?你那眼神,爹瞧着,不踏实。”
知子莫若父。
陈冬河心知肚明瞒不过老爹那双淬炼过的眼,他收起笑容,凝重地点点头:
“爹,黄大仙给指点了,山里的牲口确实不安生,像炸了窝。”
眼看父亲脸色一变,他赶紧接上话。
“不过您千万放宽心!黄大仙亲口应承,它会罩着我。还指点着呢,今儿个能再发笔小财!”
话音未落,他已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递过去。
陈大山手指粗粝,带着常年劳作的茧子,接过那沉甸甸的布包时,分明感觉手臂往下一坠,像是接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抖着手打开包,里面是厚厚一沓簇新的大团结,怕是有整百张!
他那双捶打过无数山林风雨的手,竟像得了摆子似地发颤,喉咙也像是被一把棉花堵住了。
“儿儿啊这这全是你拿命换的血汗钱呐!”
“爹!您又瞎寻思啥!”陈冬河赶紧换上一副眉开眼笑的神情,语气轻快。
“您瞅瞅!咱家那位大仙爷您又给忘到后脑勺了?这是正儿八经黄大仙赏给咱家的富贵!是赶上了大运,捡的漏!”
他凑近些,压低嗓门,掰着手指头:“您再琢磨琢磨,那头大虫身上的伤,那阵仗!明摆着是有比它还横的主儿把它祸害了,我就是赶巧捡了个落地桃子。”
“要不是黄大仙在暗地里使神通,那老虎我能顺顺当当引来狼群拾掇它?再说了”
陈冬河的声音压得更低,年轻脸庞上掠过一丝被“仙人”眷顾的得色:
“黄大仙教我的本事,您老可是亲眼瞧见了?前儿个几头饿急眼的狼扑过来,咋样?连我汗毛都没蹭着!”
“就算撞见头带伤的虎,我也敢拎着家伙上去碰一碰,狠拼它一场!”
“可惜呀,咱家大仙爷真心疼我,舍不得我冒这份险。它老人家叨咕着,好不容易寻着个有缘分的,稀罕着呐,不能出丁点儿闪失!”
“爹,您猜黄大仙为啥偏偏跟咱家结缘?图咱灶屋那点油水?扯淡!”
“人家那是想行善事,积攒功德!它老人家眼瞅着就到了节骨眼,就差临门一脚,要登仙了!”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