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复杂的刘石头。
老炮头心领神会,立刻板起脸,厉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头!还他妈杵着干啥?!木头橛子似的!过来!给冬河兄弟赔不是!”
这声断喝既是训斥侄子,也是给陈冬河一个交代。
要在刚才,这话就是点着的炮仗。
可现在,刘石头几乎是踉跄着扑过来的,脸上臊得发烫。
二话不说,朝着陈冬河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脑袋恨不得杵进雪地里,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
“冬河哥!我我浑!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满嘴喷粪!都是我的错!你大人大量!对不住!对不住你了!”
说完都不敢直起身,肩膀微微发抖,生怕看见陈冬河那刀子似的眼神。
陈冬河走过去,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在刘石头弯着的后背上,“啪”的一声脆响,把他拍得差点踉跄。
刘石头下意识以为要挨揍,身体绷紧了。
“干啥?蔫头耷脑的!”
陈冬河嗓门不小,带着点粗豪的笑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宽容。
“爷们儿吐口唾沫是个钉!说了过去就过去!换了我,听说个毛头小子成了仙儿,我也得嘀咕!”
“年轻人嘛,火气壮,不冲动那还叫年轻人?!”
“忘了老子当年在咱这十里八乡啥名声了?揍过的人还少了?”
这话既是开解,也是点明自己当年也不是善茬,拉近了距离。
老炮头见陈冬河真没放在心上,心情更加敞亮,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刘石头,对着陈冬河道:
“冬河兄弟说的是。石头这小子嘿,细说起来你俩还真有点渊源。”
他转向刘石头,戏谑道:“上初一的时候,这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惹到你冬河哥头上,被你揍得鼻青脸肿像个猪头!”
“跑回家找他爹告状,结果被又他爹狠揍了一顿!他爹原话是:没种的孬货!打赢了再回来告状!”
陈冬河一愣,这事儿还真没啥印象了,他初中念书基本靠拳脚开路。
看着恨不得找个雪坑钻进去的刘石头,他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
上前一把将他从雪地上薅直了,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力道不轻:
“想起来了!是你小子啊!当年没少被我削!行,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事儿彻底翻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