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记着!老爷们顶天立地!肩膀子得扛得起责任,不能活得像个废人,让人戳脊梁骨!”
望子成龙,几乎天底下每个当爹当娘的都有类似的心思。
只是他们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沉默地扛着,默默地盼着。
而他呢?
想到上辈子浑浑噩噩的前半生和最终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陈冬河喉头哽住,眼眶里的湿意越来越重,几乎要控制不住。
王秀梅一直留意着儿子,发现他眼圈泛红,呼吸也变了调,肩膀微微耸动,顿时慌了神。
丢开手里的东西疾步上前,粗糙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背:
“儿啊!冬河!你这是咋的啦?是不是娘哪句话说错了?戳着你的心了?快跟娘说啊!千万别憋着!”
陈冬河用力眨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摇摇头,挤出个带着鼻音的笑容:
“没,娘,跟你们没关系是儿子儿子想到别处去了,心里头暖和。”
他不想让爹娘担心,迅速转移话题。
他说着,手伸进怀里,把那暖烘烘,毛茸茸的一团小心掏了出来,放在热乎乎的炕桌上。
那小东西一出来,爪子里还下意识捏着一点没吃完的包子皮,犹豫着要不要塞嘴里。
刚才那肉馅香得它魂儿都飞了。
这点皮儿嘛,干巴巴的,实在引不起它的兴致。
可记忆里山里头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尤其是那三五天见不着一点油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饥荒劲儿,又让它对任何吃的都不敢浪费。
如同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此刻被陈冬河突然拎出来,暴露在油灯光下和两个“陌生人”的目光中,它那不太灵光的脑瓜子第一反应就是:
完了!新主人该不会嫌我糟蹋粮食要赶我走吧?还是这俩人是来抓我的?
这念头一起,它立刻把那点包子皮囫囵往嘴里一塞。
也不管噎不噎得慌,鼓囊着小腮帮子,小嘴儿飞快地“吧嗒吧嗒”猛嚼。
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珠慌乱地转来转去,偷偷瞄着陈冬河,又警惕地扫视着陈大山和王秀梅。
小身子微微弓起,随时准备逃跑。
这鬼灵精怪,贼头贼脑又带着点可怜巴巴的小样儿,看得王秀梅都愣住了。
陈冬河笑着轻轻拍了拍小白毛紧张的小脑袋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