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两颗巨大的血泡,死死瞪着几步之外的陈冬河。
里面的愤怒、疯狂彻底被一种茫然不解和濒临死亡的极度痛苦取代。
像燃尽的炭灰,只剩下死寂。
喉咙深处只能发出如同破败风箱抽拉般,漏气断骨的“嗬嗬”声。
似乎在发出最后的,无声的诅咒与困惑。
这人,为什么不按山里的老规矩来?
为什么不凑近了给机会撕碎他?
为什么连最后一丝假死反扑,同归于尽的机会都不给?
前后只是几秒钟的工夫,支撑了它千斤重身躯的最后一丝生命气息也如同流沙般飞速逝去。
巨大粗壮的四肢猛地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那山岳般的躯体。
轰然一声闷响,如同被砍倒的巨树,直挺挺地砸倒进离陈冬河脚尖不过区区几步远,厚厚冰冷的雪窝里。
粘稠滚烫的血液还在汹涌地汩汩流淌,无声地蔓延浸润着身下的雪层,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庞大的身体在濒死状态下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起大片被血染成泥浆的雪粒与猩红的血沫四处飞溅,场面骇人。
陈冬河立在血泊旁两步之外,像一块冷硬的冻石,没有半分动作。
只有那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抽搐的巨兽,鹰一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鼻息沉厚,胸腔里的擂鼓声渐渐平复,身体却依旧绷紧如弓弦。
成了!
直觉告诉他,不像是装的。
山林里活成精的老油条,临死前拉个垫背给自己陪葬,是刻在骨子里的狡猾本能。
三步,这是他心里反复掂量过,猎人与猎物之间安全的底线距离。
宁可多费一颗子弹,也绝不能在这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