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河甩了甩手腕上沾着的粘稠血渍,将那抹刺眼的红污狠狠甩进旁边的雪里掩埋,转身就走。
大步流星,没有丝毫停留地离开了这片瞬间被死寂笼罩,血腥气仿佛还凝滞在冰冷空气里的峡谷。
此地不宜久留。
若是寻常狩猎归来,他宁可寻些枯枝败叶燃堆篝火烤些硬邦邦的干粮饼子。
或是顺手打只傻乎乎撞枪口的山鸡野兔填填肚皮。
也绝不会轻易动用系统空间里那点有限保命的储备。
但这次不同。
他要用这“几天几夜摸爬滚打深山”的事实,堵住别人的嘴,掩盖真相。
里面拿出来还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面揉得劲道,大颗的肥肉丁油香四溢,滋味顶顶扎实,吃一个顶半天饥饱。
无疑是眼下支撑他连续几天高强度跋涉,心神高度凝聚搜索猎踪的最好底气来源。
连续长时间无休止的跋涉,精神高度凝聚之后短暂的松弛,一股子不真实的力量膨胀感突然顺着熬僵的骨头缝直往脑门顶冲。
这是系统增幅力量带来的奇特错觉。
如同闷下去一口最烈最冲的高粱烧刀子,后劲上来了,浑身上下暖洋洋、轻飘飘的痛快。
实际上却麻痹着神经,藏着潜在的危险。
陈冬河眼神骤然一凛,狠狠在自己大腿肉最厚最结实的地方死命一掐。
“嘶——”
钻心的刺痛如同淬火的针,瞬间穿透了那股暖洋洋的眩晕感,整个人打了个寒噤般的激灵。
力气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可脑子更要时刻攥在手心里。
必须得时刻保持清醒。
在这吃人的老林子里,一个迷糊,一个念头松懈,丢在这深山老林子里,连副完整的骨头架子都寻不回来。
转眼就能让闻着血腥味赶来的野狗野狼,舔得连骨渣子都不剩。
两世为人的起落沉浮、悲欢离合,像钝刀子和钢锉,硬生生刻凿在他心上。
上辈子替人卖命,累得皮包骨头油尽灯枯,连口像样的饱饭都没混上,最后落得个啥。
这一世,必须得替被那场风波牵连没了的大姐,替苦熬日月累弯了腰的老爹老娘,更要替自个儿好好地活!
陈冬河脑海中浮现出家里土灶坑前老爹烟袋锅上飘起的那缕愁闷的烟
老娘布满厚茧皲裂、泡在冷水里洗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