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虎肉换?亏到姥姥家了!市面上哪有卖这稀罕玩意的?有价无市!”
“也就奎爷您懂行,识货!虎骨就更甭提了,搁同仁堂那都按克算钱!金子价儿!一斤虎骨粉能卖老鼻子钱了!”
“我这山野粗人,不会炮制啊,只能连肉带骨头贱卖给药贩子,想想就抽抽!”
他故意把“熊掌”,“虎肉”,“虎骨”,“金子价”这些词咬得极重。
像在滚油锅里撒了把盐,滋滋作响,直烫人心窝子。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眼睛都瞪圆了。
果然,这番诉苦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这些词对常年见不着多少荤腥,肚里缺油少水的工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里的宝贝。
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像铜铃,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下意识地狠狠咽着唾沫。
仿佛那传说中的美味已经钻进了鼻子,勾得馋虫造反。
凛冽的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更浓烈的,对油水最原始最直接的渴望,压过了刺鼻的煤灰味。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熊掌?虎肉?我的天爷这辈子能闻个味儿都值了”
声音里带着做梦般的恍惚。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只是冷眼旁观的郭主任猛地失声惊呼。
他手指着陈冬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连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仿佛抖了抖:
“你你是陈家屯那位!打虎英雄陈冬河?!”
他目光灼灼,像发现了新大陆,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着陈冬河,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穿着打补丁旧棉袄的后生。
“上回去市里开林业联防会,公安局的王队长就属他嗓门大,把你夸得天花乱坠!”
“说你不光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还帮他们端了好几个偷猎的贼窝,缴获的土铳猎枪都堆成小山?”
“厉害!说的就是你吧?”
郭主任此刻的激动半真半假,心里那点小算盘却飞快地拨拉起来。
市里领导开会时都点名赞过的人!
这身份可比投机倒把的小贩重要多了,简直是镶了金边的护身符。
结交好了,没准儿哪天就是条路子。
这年轻人,浑身是宝啊!
陈冬河立刻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冻得发红发皴的脸膛映衬下,显得格外干净爽朗,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