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一粒都不许留!全得给她那娘家人送去!我不答应?嘿!”
他猛地解开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褂子,露出里面同样破旧的汗褂。
再一把扯开汗褂,露出肋骨根根分明,如同搓衣板般的胸膛,以及背上那几道新旧交叠,狰狞可怖的紫黑色淤痕。
有些已经结痂发黑,有些还透着新鲜的青肿。
“她两个好兄弟,我那亲亲的小舅子,赵大虎,赵二虎,拎着锄头把就上门了!”
“理论?那是往死里打啊!打得我三天爬不起炕!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在他们手里!”
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个年轻气盛的后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都红了。
几个婆娘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我我忍了!”
老宋的声音低下去,充满了自嘲和深入骨髓的痛苦,他佝偻着,仿佛那无形的重担又压了下来。
“为啥?我总想着,兴许兴许有了娃就好了?有个娃,她心就定了,这个家就圆满了,她娘家人也能消停点”
“我一直以为是我这头老牛不中用,犁不动地,生不出自己的种”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
那光芒里混杂着极度的悲愤和一丝扭曲的,迟来的清明。
他死死盯着陈冬河,又扫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
“可后来!老天爷开眼,让我弄明白了!不是我的毛病!是她!”
“是赵翠花那婆娘,她身子骨根本就有问题!她生不了!她就是个不会下蛋的!”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如同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那些原本带着同情或纯粹看热闹的眼神,瞬间变成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赵翠花在屯里是出了名的“屁股大,腰身粗,一看就好生养”的体型。
平日里她可没少拿这个挤兑别的婆娘,说她自己男人不行才怀不上。
谁能想到,根子竟然在她自己身上?!
“我试过了!我偷偷试过!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我是能生的!”
老宋不管不顾地吼出来,仿佛要将这积压了半辈子的屈辱彻底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知道问题没有出在我身上厚,我我本该高兴,可我这心里头,像被泼了滚油啊!滋滋地响,疼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