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办好!我信了你,把公司交给你!
你每年从公司拿两三百万的年薪和奖金,用这些钱养打手、送纪云去国外留学!没有纪家,你能干成这些事?你还好意思说你没享受纪家的富贵?”
“那您怎么不说我每天工作超过十二小时?不说我为了给公司拉贷款、谈账期,喝酒喝到胃出血?我过去一年给公司省下的钱,是我年薪的几倍,我问心无愧!”
三叔并不顺着她的话,还指着她身后的地砖:“四年前,你大学毕业,你爸不让你出国留学,你跪在这里,求我支持你出国念书,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怎么允诺我的?”
纪凌咬紧了唇,不吱声。
三叔点燃一支雪茄,边抽,边眯眼瞧着纪凌。
“那天你说——三叔,你今天帮了我,从此我纪凌就是你的女儿,将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纪凌一定赴汤蹈火”
眼泪在纪凌眼眶中积聚成河,她喉咙哽得难受,强忍泪意。
当年下跪才能出国留学这件事,是她永生难忘的耻辱。
去年,纪云也想出国留学,她不希望妹妹也跪在这里,所以她第二次跪求三叔把公司交给自己。
她为公司卖命,用薪水供妹妹出国读书。
身为这种家庭的女儿,她们生来一无所有,唯有努力学习,才能改变命运。
纪凌也曾恨老天不公,让她们姐妹俩生在这种没有责任感、没有爱的家族,可恨完了呢?
她还是得踽踽独行,用病残的身体,撑起摇摇欲坠的小家。
公司是她和妹妹唯一的机会。
想起往事和未来,纪凌泪流满面,却也清醒过来。
她站起身,退至当初下跪的地方,对三叔鞠了一躬。
“三叔,我会和盛岳结婚的,但也请您退一步,让公司接踏浪的代工。”
她的退让,不是因为三叔pua她成功,而是她权衡之下的隐忍。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快意恩仇。
三叔抽着雪茄,眯眼瞧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盛岳结婚?”
“明年。”
三叔满意:“你听话,我就能放权给你。踏浪的代工,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
“谢谢三叔,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纪凌失魂落魄地回到车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