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奇和一点窘迫,用带着弄堂腔的魔都话搭讪:
“爷叔,听你讲调剂东西阿拉屋里厢也有点‘压箱底’的,不晓得现在外头啥行情?”
老张头警惕地剜了他一眼,见是个面生的后生仔,穿着半旧的半袖白衬衣,眼神倒也清亮,不像“雷子”(便衣),便含糊道:“小阿弟,你有啥?行情要看东西、看地方。”
“地方?”阳光明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茫然和求知欲,“我刚毕业,屋里厢姆妈叫我出来打听打听不晓得啥地方便当点?”
他故意把话说得含糊,暗示家里大人让出来探路。
旁边另一个一直没吭声、穿着洗得泛白的旧军裤的瘦削汉子,似乎觉得阳光明不像装的,插了句嘴,声音压得极低:
“小阿弟,真想‘调剂’,不好黑七搭八(胡说八道)。以前,‘海市’还有点动静,现在风头紧。”
他顿了顿,几乎只剩气声,“真要寻地方,礼拜天‘三角地’菜场后头巷子,天蒙蒙亮辰光,去碰碰运气,动作要快,眼头要活络。
不过讲清爽,风险自家担,抓到不要讲啥人讲的。”
“三角地”阳光明牢牢记住这个名字,“晓得了晓得了,谢谢爷叔指点!我就是先问问,心里厢有数。”
他脸上堆着感激的笑,心里却盘算着:鬼市地址有了,开市时间也有了。但他也听出了对方话语里那浓得化不开的警告——风险极大。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儿河面,心头满是遗憾。
若能直接找到那些曾经的富豪阶层,用冰箱里的高档货交易,该多安全稳妥?
可惜,这个时间节点,那些人要么在乡下劳动,要么远遁海外,要么夹紧尾巴做人,哪里还敢轻易露头交易?
鬼市,成了他目前唯一可能探知物价和交易方式的选择。
他决定明天起个大早,去那个“三角地”巷子远远观察一番,摸摸行情和门道,再做决断是否出手。
又在河边“瞎兜”了一阵,眼看日头近午,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阳光明正准备找个僻静角落,啃掉出门时悄悄塞进口袋的那个硬邦邦的二合面馒头,一阵刺耳的引擎咳嗽声,夹杂着司机的咒骂,从不远处传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辆方头方脑、涂着斑驳草绿色油漆的老式嘎斯69吉普车,正歪斜地停在路边。
一个穿着半旧但浆洗得笔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