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这碗咸菜炒毛豆,盐放忒多了!齁煞人!
建军他阿爸做生活吃力,回来吃不消这种咸!你心思放啥地方去了?一天到夜就想着出去做啥零工,屋里厢事体倒马马虎虎!”
阳光明在门外驻足,眉头微蹙。
大姐的泼辣他是知道的,但听这架势,婆婆的刁难应该是家常便饭。他侧耳听着,没有立刻进去。
“姆妈,盐放几化,我心里有数,建军阿爸回来讲咸淡正好,他自家添了两趟饭!
讲我盐放多了,你自家尝尝看,再讲好伐?”
阳香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但更多的是据理力争的硬气,“出去做零工也是为屋里厢,红红要添衣裳,屋里开销大,建军一个人的工资怎么够?
我不是不想做,是寻不到固定生活做!街道有零工,我抢着做,总比坐屋里吃白饭强!”
“哟!你的意思,我讲你吃白饭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生了个囡囡,肚皮不争气,倒怪起我来了?”
婆婆的声音陡然尖利,戳中了最敏感的地方。
门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阳光明心一紧,正要推门,却听大姐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冷意:
“姆妈,生男生女是老天爷定的,我肚皮争不争气,也轮不到别人讲。
红红是阿拉囡囡,我当宝贝的。我出去做生活,也是为了红红将来过得好点。
屋里厢事体,我哪一样不做?你要找茬,天天有得寻!”
这番话说得不软不硬,既点明了婆婆的刻薄,又守住了自己的底线,还点出了操劳的事实。
阳光明嘴角微微勾起,大姐还是那个大姐,没吃亏。
他放下心,抬手在斑驳的黑漆木门上敲了敲,声音清朗:“阿姐?屋里厢有人伐?我是明明!”
门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阳香兰出现在门口,二十四岁的年纪,眉眼依旧秀丽,只是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刚刚平息的愠怒。
看到门外挺拔俊朗、穿着崭新白衬衫和笔挺蓝裤子的弟弟,她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那点阴霾一扫而空:
“明明?你怎么来了?哦哟!快进来快进来!”她一把将弟弟拉进屋,声音都亮堂起来,带着由衷的欢喜。
客堂间不大,光线有些昏暗。
靠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