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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活字里的人生(2)

,在青砖地上磕出个小豁口——像极了窗台上的碗。“爸,您又摔刀了?”儿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捧着台电动雕刻机走进来,塑料外壳闪着冷光,“这机器刻一个字三分钟,您手工要三天,妈昨晚咳得整宿没睡,医药费总得赚啊。”

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苏明远。

摸向手腕,皮肤松弛处藏着老年斑,虎口的老茧比扫街时磨出的厚三倍。祖传的刻刀躺在脚边,木柄上的“安”字被摩挲得发亮——这是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那年我十岁发水痘,他一边用酒精棉擦我的额头,一边刻完了给镇长的家谱活字,刀柄的温度至今记得。

早餐是老伴端来的蒸蛋羹,瓷勺刮着碗底的声音很轻。她的袖口沾着药渣,上周偷偷把给孙子买奶粉的钱换成了我的中药。“要不听儿子的?”她往我碗里加了勺蜂蜜,蜜罐是玻璃的,贴着张泛黄的标签,“1983年,明远给娃买的满月礼”。

上午教徒弟刻“亲”字,小伙子总盯着手机:“师父,网上有现成的字库,下载了就能用。”我把刻刀拍在桌上,木字粒蹦起来:“你看这个‘立’,要刻得稍斜,像人踮脚盼着;‘见’要收笔圆润,才显亲近——机器刻得再工整,能懂这个?”说着从樟木箱里翻出红布包,里面是1983年给儿子刻的满月礼:“金木水火土”五个活字,边角被牙咬得圆润。“他小时候总把‘木’字放嘴里啃,”指尖划过牙印,突然想起昨天路过幼儿园,看见孙子举着机器做的塑料剑,说“爷爷刻的木剑不酷”。

博物馆来订做的弟子规活字只刻了一半,预算被砍了一半,理由是“机器复制更便宜”。我却偷偷多刻了个“康”字,想给住院的老伴做护身符。刻到“广”字头时,手抖得厉害,笔画歪成了波浪线——像她昨晚咳皱的眉头。

下午有年轻人来拍短视频,让我把活字往墨盘里砸,说“这样有视觉冲击力”。定金够付老伴半个月的住院费,可看着父亲传下的梨木活字,突然想起1998年洪水时,十五岁的儿子用铅笔写的便条:“爸,我跟同学去救灾,您别担心,记得给妈刻个平安符。”那时他总蹲在工作台边看我刻字,说长大了要接我的班。

正犹豫时,手机响了,孙子在那头哭:“爷爷,我要你刻的木剑,幼儿园小朋友说机器做的才酷。”蹲在地上捡被碰倒的活字,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纸,正是当年儿子写的便条,字迹被墨晕染了边角,“平安符”三个字却清晰得很。

深夜的印刷馆飘着松烟墨香,把刻坏的“孝”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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