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细,比那些网红店实在多了”。
扫街时捡过他扔掉的进货单,揉得皱巴巴的,用铅笔标着“今日买羊肉300元(够烤60串,少赚10元也要保证分量)”“给学生烤馒头免2元(孩子没多少钱,别让他们多花钱)”。那天傍晚,我看见他给个背着书包的学生烤馒头,收了5元,却给了两个,说“孩子,读书累,多吃一个,不够再跟我说”。学生笑着说“谢谢磊子哥,下次还来”,他摆摆手,继续翻着烤架上的肉串——炭火映着他的脸,满是踏实的热乎劲。
这种“对自己抠门到极致,对食客却掏心掏肺”的实在,曾让我蹲在路灯下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烧烤摊当成邻里的“深夜食堂”,让晚归的人、饿肚子的人,都能在这里吃到口热乎的、踏实的,感受烟火气里的温暖。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路灯杆上打盹,梦里全是炭火的噼啪声与肉串的香气。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
二、烤架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睁开眼时,胳膊传来阵刺痛。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趴在烧烤摊的折叠桌上,面前的手机屏幕亮着妻子发来的消息:“孩子奶粉快没了,明天记得买,别又忘了”。窗外天还没亮,凌晨3点半的街道格外安静,只有远处菜市场的货车声隐隐传来。
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王磊。
摸向胳膊,被炭火烫伤的旧疤还在疼——昨天烤串时不小心蹭到炉边,现在还留着个小红点,却得强撑着起身。烧烤摊的操作台上,摆着三份“生存难题”:孩子的奶粉缴费单,“每月400元,下周要交”的字样用红笔圈着;烤架维修清单,旧烤架漏火,修要150元,换要300元,可钱箱里的钱连修都不够;还有张城管通知,“下周起限时出摊,晚10点后不能摆”,晚10点后可是客流高峰,不能出摊,收入又得少一半。
墙上贴着孩子的照片,刚满1岁的小家伙穿着连体衣,笑得灿烂,牙牙学语的样子特别可爱。我摸向钱箱,里面只有280元,是昨天的收入,连交摊位费都勉强,更别说买奶粉了。口袋里的小本子硌着掌心,上面记满了食客的需求,这些细节我记了两年,从没出过差错——张哥不吃辣、小雅爱啃焦鸡翅、李阿婆牙口不好要吃软的,这些都是我不能忘的事。
凌晨4点,我骑着电动摊车去批发市场进货。路上的风很凉,吹得脸生疼,胳膊上的烫伤疤也隐隐作痛。到了市场,摊主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