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心口一紧,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软声道:“你的意思是今晚睡这儿?”
赵廷文眉梢轻抬,语气平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不然?这是主卧,我们是夫妻。而且,过去十天,你睡得不错,每晚都能听见你的呼噜声。”
方允一噎。
反应过来,她猛地坐直,声音拔高:“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打呼噜!睡相差点我认,但你这是凭空污蔑!”
看她像只炸毛的猫,赵廷文眼底掠过笑意,幽幽补充:“个人打不打呼噜,枕边人最有发言权。”
他故意停顿,身体忽然向她倾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还有,你说的梦话也挺精彩的”
方允瞬间石化。
不会吧,她睡相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
仔细回想三亚那几晚,除了偶尔那个“大狼狗”的怪梦她好像确实睡得死沉。
看她一副噎住的表情,赵廷文“好心”安慰:“不必懊恼,人无完人。放心,我包容度很高。”
他说这话时的目光太沉静,太笃定。
那眼神仿佛在说:同床共枕本就是夫妻间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之前的“分房”提议,才是那个不合时宜的意外。
而他,现在只是在拨乱反正。
方允张了张嘴,竟一时找不到逻辑严密、能立刻将他“请”出主卧的论据。
最终,在那份“合法夫妻”的天然立场和她并不排斥跟他睡一起的心态驱使下,方允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哦那好吧,你自便。”
说完,目光飞快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抱着被子迅速躺好,“晚安。”
“晚安。”男人笑意沉沉。
翌日清晨。
赵廷文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
身边的女孩依旧深陷梦乡,浓密的黑发糊了满脸,呼吸均匀绵长。
他伸出手,将发丝从她脸颊拨开,露出小巧鼻尖和微张粉唇。
穿戴洗漱完毕,他才回到床边轻唤:“方允,该起了。”
方允迷蒙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着装整齐的男人,深色行政夹克,头发一丝不乱,与床上凌乱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她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咕哝:“早上好。”
“早上好。”男人声音平稳。
早餐后,两人一同出门,各自走向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