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方允轻声念了出来,心头微澜
屈原九歌湘夫人里的句子。美好时光难以骤得,姑且从容游赏。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拍下这行在斜阳木纹上显得古意盎然的字迹。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撞入心扉:
这朵精心保存的干花,这行诗莫非,是老干部为某个曾经喜欢过、却没能在一起的女孩子留存的隐秘纪念?
赵家那样的门楣,背景深不可测,规矩森严。
他年轻时,是否也曾有一段刻骨铭心却“时不可骤得”的遗憾?
对方或因身份,或因他故,终成求而不得的过往?
所以,他才在这象征理性与权力的书房深处,如此珍重地封存这朵黄玫瑰?
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题下这怅然的诗句,默默祭奠那未曾圆满的时光?
想到那个在政坛岿然不动、生活一丝不苟的男人,心底可能深埋着这样一段被精心呵护、带着永恒遗憾的深情往事而这人,还是自己的丈夫。
一股难以名状的滞涩感,悄然爬上心尖,闷闷地堵在那里。
她撇撇嘴,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相框玻璃,低声嘀咕:
“看不出来啊,赵廷文同志,还挺长情。”
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妙的刺。
随即,她将相框轻轻放回原处,仿佛触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秘密。随手抽了本书,挪回办公桌前坐下。
书架上,干枯却依旧美丽的黄玫瑰在夕阳的余晖里凝固着永恒的绽放。
相框背后,那行遒劲的小字沉默不语,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