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差拖延。但,”她一字一顿,“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必须在规则框架之内。”
“项目是我负责,我会尽全力解决。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发委,面见张司长,厘清他真正的顾虑,争取年前打通流程。”
她稍作停顿,迎向秦岚探究的视线,语气清晰而坚决:
“至于家里,爷爷早已颐养天年。我先生职责特殊,不会、也不能干预具体审批流程。”
秦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点点头:
“也好。你和张明宇说得上话,你亲自去沟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记住,时间就是生命线!律所资源随你调用。”
话音未落,她又快速补充了一句提醒:
“方允,你现在身份不同,做事更要谨慎周全。张司长那边说话做事的分寸,你自己把握。那你忙,我不打扰了。”
说完,她起身快步离开,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办公室重归寂静。
窗外,京城铅灰色的穹顶沉沉压下,令人窒息。
文件上那些被红笔圈出的、近乎可笑的“瑕疵”,此刻像冰冷的针,刺穿着她的专业尊严。
方允挪动鼠标,开始一丝不苟地逐字逐句核对,查找那所谓的“过时”法规号,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憋屈和无力。
组织内的暗流,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拍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
政务楼办公室,沉肃如渊。
只有文件翻页和钢笔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
赵廷文端坐在办公桌后,身姿挺拔如松。
但若细看,那双专注眼眸深处,似乎比往日多了一层极淡的倦意底色,如同被薄云笼罩的寒潭。
李湛肃立在一旁,正以平稳清晰的语调汇报今日的初步安排:
“下午两点,三部门联合就‘跨周期调节政策工具储备与协同’作专题汇报,预计时长一小时四十分钟。其他时间已为您预留,处理急件和‘西南篇’报告的后续完善工作。”
赵廷文微微颔首,视线未离手中文件。
李湛汇报完,并未立刻离开,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领导手边茶杯。
杯中,深褐色的茶水浓得近乎墨色,显然不是第一泡了,且续杯的频率远高于平日。
空气中,也隐约弥漫着一丝比往日更浓郁的茶碱苦涩气息。
李湛心念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