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德愕然之余又有些庆幸,好在这个孩子是他孙子,要是生在鹿家,恐怕他们白家几代人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夜深人静时,秦浩发现父亲独坐磨盘上望着星空。
月光下,白嘉轩从怀里摸出个褪色的香囊——那是秦浩生母的旧物。
“浩儿,你说你娘会怪额吗?“
秦浩轻声说了一句:“人该为自己活着。”
白嘉轩给了秦浩一个熊抱。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秦浩被一股浓郁的香气唤醒,一同醒来的还有白秉德夫妇跟白嘉轩。
“这谁家做油泼面呢,咋这香?”
白嘉轩话音刚落,仙草就端着两个大碗从厨房出来。
“老爷、太太,洗漱的水已经打好嘞,赶紧洗洗早吃饭嘞。”
餐桌上,白嘉轩把面嗦得啪啪作响,秦浩也是如此,这绝对是他这么多个世界吃过最好吃的油泼面。
白秉德夫妇的吃相就相对来说好看点,倒不是他们斯文,而是年纪大了,牙口没那么好,吃不快。
“还有吗?”白嘉轩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油泼面。
“有,我下了好多嘞,我去给你盛。”
仙草走后,白秉德忽然有些感慨的道:“这才叫过日子嘛。”
就连一向苛刻的白赵氏也对白嘉轩道:“儿啊,你是咋想的也给咱透个底嘛。”
当着秦浩的面,白嘉轩有些扭捏:“还能咋想,成家这事不是一向你们做主呢嘛。”
秦浩翻了个白眼,当初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不是馋人家身子。
腊月十八宜嫁娶。
白家院里已支起十二口铁锅。杀猪匠老五将褪毛的整猪架在柏木案上,刀光闪过,鲜红里脊肉便摞满笸箩
正午时分,八仙桌从正堂排到麦场。冷先生被让到上席首位,面前摆着罕见的蓝花瓷酒盅——白秉德特意从地窖取出光绪年的汾酒。仙草穿着桃红嫁衣穿行席间,衣摆扫过土坯墙根时,几个碎娃正为抢蜜饯果子滚作一团。
看着仙草那俊秀的俏丽模样,鹿子霖牙都咬碎了:“白嘉轩这狗日的走了什么狗屎运,又是发财又是娶老婆的,咋啥好事都让他白家给占了。”
鹿泰恒瞪了他一眼:“别胡咧咧,吃你的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谁是一辈子走运的。”
鹿子霖知道老爹是让他隐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