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苦苦哀求,有人则是目露凶光朝着马车包围过来。
鹿三攥着鞭子的手青筋暴起,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都让开!“白嘉轩的暴喝炸雷般响起。他扛着锄头从戏台冲了过来,锄刃在晨光中闪着寒光,“谁敢动我娃试试!“
往日温厚的族长此刻像头暴怒的雄狮,锄头抡圆了划出弧光。最前面的后生躲闪不及,衣襟“刺啦“被撕开道口子。
人群潮水般退开又合拢,不知谁喊了句:“不能放他们走!“
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秦浩踹翻一个扑来的汉子,反手劈晕另一个。眼角瞥见白嘉轩的锄头舞得密不透风,鹿三的鞭子抽得啪啪响。可村民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几人又心存顾忌,不能下死手,眼见围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
“浩儿快走!“白嘉轩突然闷哼一声。秦浩回头看见父亲踉跄着后退,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染红了灰布褂子。
秦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把掐住那村民的脖子,就在他准备大开杀戒时。
白嘉轩染血的手突然按住他手腕:“别“血滴在秦浩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白嘉轩摇摇晃晃站起身,再度将秦浩护在身后,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握着锄头指向众人:谁都不许伤我娃一根毫毛。
鹿兆鹏看着白嘉轩的背影,又看向躲在人群里的鹿子霖,悲切喊道:达
鹿兆鹏的母亲想要冲上去,却被鹿子霖拉住,
“都住手!“苍老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鹿泰恒不知何时挤进人群,老爷子满头白发,用他瘦骨嶙峋的身躯牵起了马车缰绳。
“姓鹿的都给我.让开!“
人群中有人让开一条缝隙,趁着这空当,白嘉轩把秦浩推上车辕。
鹿兆鹏却僵在原地,死死盯着躲在人后的鹿子霖。
“兆鹏!“秦浩一声断喝。鹿兆鹏如梦初醒跳上车,鹿三趁机驱赶着马车缓缓前进。
西安城钟楼旁,青砖小楼里飘着油墨香。秦浩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到二楼,在挂着“总编室“铜牌的房门前停下。
“请进。“里面传来清朗的男声。
推门就见南先生正在伏案疾书,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天光。
“白同学。“南先生推了推眼镜,含笑道:“你的辫子论我可是记忆犹新啊!“说着从书堆里翻出张泛黄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