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上,目光如刀扫向新兵队列。
他的话刚落,后方便起了骚动。
有人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吓软了腿;有人惊恐地盯着他,喉结不停滚动;还有人左右张望,满脸忐忑。
这一切,夫长早已预料。在秦国,哪怕六岁孩童也清楚,上战场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执夫身上——那个从进营起就让人印象深刻的兵。
比起其他人,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弱,并不突出。比他强壮的、比他结实的,大有人在。
但在新兵队伍里,他站得笔直,眼神炽热,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整片人群。
或许,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这是夫长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念头,就像那天看到的一幕:一个刚刚束发年纪的少年,带着一把秦剑,站在他面前。
那个身体还显瘦弱的新兵,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其他新兵看见他都心生畏惧,就连老秦兵也对他多了几分忌惮。
如果执夫不死,这一战之后,他必然会一战成名。
就像那个夜晚,面对哭泣的新兵,夫长没有阻止他流泪。他只是让他哭。如今,他看着这群心惊胆战的新兵,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恐惧。
骚动只持续了片刻便归于寂静。等到所有人安静下来,夫长才开口。
“刚才,我看到你们在害怕。我允许你们害怕。”
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军营中。新兵们没人敢说话,眼神中满是惊慌,望着他。
“但你们要记得,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大秦的士兵,是敌人眼中最可怕的秦军。”
夫长扫视一圈,眼神凌厉,最后沉声说道:“你们可以怕,但秦军不能。”
军营里一片死寂,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刺进心里,提醒着每一个人: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父母膝下的孩子,他们只有一个身份——秦军。
“记住,逃兵当斩。”
这话从夫长口中说出,不少人双腿发软,脸色瞬间惨白。
按照秦律,逃兵不仅被斩首,家人也会沦为奴隶。而
“斩杀一名敌人,便可晋升一级。”
夫长大声说出所有新兵心底的渴望。
执夫听见身旁的新兵喘息急促,转头一看,发现身边的人都因这句话而神情剧变,眼神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光。
那是属于战士的眼神。
“赵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