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公主。兄长的鲜血似乎并未将她压垮,而是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将有关权力的认知熔铸进少女的灵魂深处。
“而我所求,远不止如此。”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更加磅礴的力量。
“我想要一个属于女子的王朝。”
“自我而始,当有三代以女儿的精魄为薪。”
“非女子之智,无以烛照幽微,洞悉世情如观掌纹;非女子之韧,无以承社稷之重,历劫波而脊梁不折;非女子之心,无以体察生民疾苦,抚育万方如慈母怀仁。”
“唯有此三者融会贯通,方能涤荡旧世浊气,奠我心之新基。”
殿内一时寂然。
“你既执意如此,便去吧。”
任昭昭起身,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礼,仪态恭敬如初。她离开后,殿内安静如故。
玄璃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那片喧嚣的尘埃。
在她眼中,那些蝼蚁般蠕动的工匠,那些正被一点点堆砌起来的、象征着凡人意志的巍峨殿宇轮廓,仿佛都染上了一层微弱的、源自于任昭昭话语的奇异光泽——
渺小却又顽固得要命的东西,它被叫做“人性”。
她不理解其中蕴含的狂热与希望,但也不妨碍她如镜映照。
她轻轻将手盖在腰间的玄鸟荷包上,它与她格格不入。
但这是那两个凡人唯一留下的东西。
她日复一日地面对着巨大的空洞。
沈玄璃想成仙吗?
她已经是神女了。
“神女”
青隼顿了顿,说:“沈玄璃已经是神女了。”
“从话本角度来看,神女杀夫证道,飞升成神,确实是个很吸引人注意力且震撼的开篇。”任映真说:“但再看故事后半段呢?新晋神女跟魔尊纠缠不清,打得天昏地暗,世间生灵涂炭。”
“‘神女’被创造出来就是肩负救世使命的存在,其胸怀不应只系于‘爱一人’的私情因果。”
“且这种‘爱’非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施舍,而是视万民疾苦如己身病痛的‘大爱’,她需有大爱而能全小爱,因此她的‘小爱’不可与她的大爱相冲突。”
“直白来说,玄璃存在的使命,应该是让天下少死人,而不是多死人。”
无论她因何种机缘位列神坛——无论是因为任映真的死或者其他宿命——既然拥有了这份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