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可是这种爱情太轻了,不足以唤起神明。
他需要一个为了某人可以牺牲一切的冲动,他需要一种超越理智的占有欲和焚烧灵魂的渴望。
他有必须爱上的人吗?
他有必须杀死的人。
他没有为某个人而活的执念,却有为某个人而死的愿望。如果他可以为某个人而死,是不是也等于爱过某个人?如果他宁愿失去自由、人权和躯壳也要挡在某些人和其他人之间,是不是也算是忠贞?
他的真心如此沉重、黏稠,苦痛,会让人流血,他会背负着它直到死。
他低头亲吻了这枚戒指。
这一刻,他骗过了火与龙的君主伊格尼斯。
或者说,
他骗过了祂对于爱的定义。
千百年来,祂收过许多信徒的心,祂鄙夷细水长流和平淡温柔的感情。
太完整了,太纯净了,太理所当然。
热烈而纯粹的,抑制着将对方撕碎的冲动,炽燃到令人战栗的情欲,要足够痛苦,要曾被折磨,像发了一场没有尽头的热病却明知道自己罪有应得——那才是绝对的爱情。
祂相信他的爱情,因为那足够疯狂、足够燃烧,足够痛苦。一个人类决定把自己捏碎,重塑成一个可以被爱点燃的容器。他对痛苦、孤独和毁灭如此诚实——
于是祂告知他自己的名讳。
我接受你的献祭,我是火与龙之神,伊格尼斯。祂说:你不是我的信徒,但你是目前为止、我最喜欢的祭品。
空间烧灼、尖啸,铅灰色的风暴被撕裂,裂口之后是熔金的山脉。液态黄金般的火焰咆哮奔涌,向血鲨号倾泻。
“快、快跳海!”
血鲨号上的水手开始溃逃,有人纵身跳入翻滚浪中却瞬间被炸成骨架;有人跪在甲板上高喊卡俄斯的圣名,却只听见天地间另一个声音:
我讨厌吵闹的男人。伊格尼斯说。
火焰真正落下。
它平静而绝对地吞噬了血鲨号,而后,一切归于虚无。
黎明号在短暂的寂静后喧闹起来,她们围了上来。
“我以为神都是传说,它、呃,祂把血鲨号‘吃’了?”露西娅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一下他:“你还好吗,船长?”
“刚刚那是献祭仪式?”赛丽亚问:“你献祭了什么?你会不会也”
“爱情。”任映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