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掉了他从肩至腕的所有主脉,对修行者来说,这得算三级残废吧?
工具坏了,就寻找新的使用方式。左手未必不能握剑。
且他也未必非要握剑不可。
接下来的日子,任映真认真扮演这个逐渐康复的闺阁女子,右腿断骨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伤势好转。郎中每隔三日便来换药复诊,对现状颇为满意,言道再静养一月余,便可尝试拄拐下地行走,但要完全恢复如初,仍需数月之功。
那辆被应拭雪改装过的轮椅现在成了他活动的倚仗,改装者偶尔来视察他的恢复情况,间或带来些丹药。每每总能见到一个感激她的“纪明月”。
情深义重的未婚夫也是关怀备至,萧承钰时常来探望,带来各种珍稀补品,讲述府外趣闻,言语间不经意提起北地风物,又称那日导致“纪明月”遭难的人,他已经尽数处理。
萧承钰再来探望“纪明月”,带来一个消息:“明月,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任映真露出倾听之色:“承钰哥哥请说。”
“你此番南下,为家中那面古镜之事。如今你伤势渐稳,虽未痊愈,却已可乘车北返。府中诸事亦已安排妥当,我打算亲自护送你回通珍记。”他仍温声,但很明显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来,你我婚事,总需正式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方显郑重。二来,家中那面陈朝古镜终究是个隐患。此物凶煞之气日盛,若再拖下去,恐生更大的祸端。”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忧心,又补了一句:“三来路上,我也还有几桩要事需顺道处理,你放心,行程我已安排得极稳妥,定不会耽误你养伤。”
纪小姐声音轻轻:“承钰哥哥费心了。”
萧承钰还真是把他当现成棋子用,这一路上必有那“纪明月”的同伙上钩。但,不过双方各取所需罢了。他只要乖乖戴着这“朱颜改”继续演下去便好。
那面古镜就是真正的纪明月南下主因。
通珍记以“奇珍”生意立足于北地商道,三月前,他们接下了一单大买卖。
陈朝饕餮纹铜镜,出土于凉州旧地,成色保存得极好,纹饰与传世孤品几乎一模一样。然而,自从这面镜子入库,通珍记便怪事频生,照镜之人或病或厄,更有甚者,一夕暴毙!
纪夫人自然觉得晦气,曾托人送镜去外地寄售,结果押送队伍在途中遇劫,追回货物之前,那面镜子竟原封不动又回到了通珍记的库中——仿佛它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