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推算过的,说此日与夫人命格契合,方才定下。”
“可有生辰庚帖?”
“有的。”衙役从袖中取出,逐字报上。
任映真静静听完,抬眼看向应拭雪。她走到轮椅边俯身,听他贴在耳畔轻声道:“是纯阴八字。”
此时夜色已深,两人没有继续留在县令宅邸上,暂时也不是同那位悲痛欲绝的萧县令交谈的好时机。管家躬身相送,脸上依旧哀戚。衙役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县令府邸距离县衙倒是不远。
衙门口灯火通明,守卫森严。他们穿过肃穆庭院,来到县衙后的卷宗室。栖风城最近一年积压的卷宗逐一展开,无一例外,都与“红衣娘子”有关。
两人分工查阅,应拭雪报出生辰,任映真核对八字,不知不觉竟连翻了十余份。所有遇害新娘,皆是纯阴命格。
任映真合上最后一份卷宗:“凶手并不是随意下手,而是特意挑选命格纯阴的新娘。”
应拭雪点头:“并非单纯诡物作祟,所谓‘红衣娘子’,不过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我见那血手印也很是蹊跷。”任映真道:“先不说人的手掌真沾血印在墙上不可能那么完整,指关节弯曲的角度和分布的位置,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可惜,人若刻意去模仿无序,这种“工整”的混乱,就是最大的破绽。
“人祸。”应拭雪道:“凶手很可能是利用诡物犯案之人。”
那么,谁有能力,有动机,有机会去锁定这些特殊的新娘并让她们在大婚夜暴毙?
时间已晚,栖风城笼罩在宵禁的死寂之中,只有更夫的梆声在夜风里传来。县衙卷宗室的油灯熄灭,沉重的木门重新落锁。今日暂且到此,先回客栈休息。
衙役也是松了口气,还要再送他们一程,被应拭雪婉拒,抱拳告退。
回程路上,应拭雪道:“常理而言,遇害者的枕边人最该受疑。傅曦死于洞房花烛夜,首当其冲要查的,就是萧逢卿。”
“新婚大喜,却忽然新娘横死,丈夫在场,确实嫌疑最大。”任映真道。
“还有那慈云庵,也要查。”
“自然。”
“你自己呢?”应拭雪道:“可曾想起什么?”
任映真低下头,左手轻轻按在右腕上,沉默片刻才道:“往事不可追。”他语气平平,却有一种决绝意味,听得应拭雪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