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都已经淡去。在故事的最开始,他也并非天性凉薄至此的人,只是如果要考虑得面面俱到太累了。某个瞬间,他的灵魂好像与这具躯壳原本的主人共鸣、重叠,都在一点点被抽空某样东西。
我已经不再畏惧死亡。
因为这一生该还的都还了。
我接受一切的发生,因为这就是最公平的结果。
次日午后,一行人休整完毕,重新回到岗位上的春鹂秋雁睡饱后也是容光焕发。车厢内宽敞舒适,任映真掀起眼帘,左边坐着萧承钰,右边坐着应拭雪。这两人说话不避着他,不如说,已经把“纪明月”的马车当个临时会议室了。
“婚约之事自然作罢。”萧承钰说:“只是可惜纪家这一辈适婚的女子,除了明月再无旁人。是萧氏与我年纪相仿的旁支姐妹也早已定亲。联姻的路算是暂时断了。”
话虽如此,任映真没听出太多惋惜。
“萧伯父前日来信,字里行间倒似对我颇为属意。”应拭雪难得调侃。
“他那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萧承钰想也没想便接口道:“你我之间,怎么可能?”
应拭雪唇角似弯了弯。任映真知道她没说话就是默认。
玄镜台监察使是武官官职,她的姻缘将来必是圣上钦点,同样配个武将,也便维系各方平衡。嫁入商贾之家,于公于私都绝非明智之选。这是连江湖人也明白的道理。
应拭雪道:“阿溱、你笑什么?你师父生前就没给你定下婚约吗?”
任映真摇头,故作遗憾地轻松道:“唉、这便不巧了。可惜我既无官职在身,家里也没有产业要继承。”
两人失笑,听懂他是浑不在意。
连日赶路,约莫申时前后,萧家的车队缓缓驶入衍州城东门。
比起历经动荡的栖风城,此地街市繁华有序得多,人流如织,叫卖不绝。马车载着三人径直驶向城西一条相对清静的街道,最终在一座门脸古朴的铺面前停下。
匾额三字上书:
通珍记。
车刚停稳,一管事模样的清瘦女子便带着两名伙计快步迎上来,对几人恭敬行礼:“萧公子,应大人,一路辛苦。小的是铺子里管事,姓陈。老爷和夫人早已吩咐下来,说小姐旅途劳顿,请您几位务必先到后头雅院歇息,一应物品都已备妥,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任映真一抬眼,对上这位陈管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