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工人递的录像带还在手里
吴芳已触到泛锈的边缘
昏黄的灯泡悬在旧物摊中央
电线垂着几缕灰尘
在光里慢悠悠浮荡
吴芳蹲在摊前
用块洗得发白的旧布擦拭那盘边缘泛锈的录像带——金属壳上的锈迹像褐色的痂
布擦过的时候“沙沙”响
蹭得指尖发痒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磁带壳
眼前突然飘来一股呛人的浓烟——不是旧物摊该有的霉味
是寿宴上马上发抽的劣质香烟味
混着酒气和油腻
钻进鼻腔时刺得人想咳嗽
她猛地眨眼
浓烟里竟晃出马上发叼烟的模糊身影:他穿着花衬衫
领口敞着
烟头夹在指间
火星在浓烟里明灭
嘴里还叼着半块瘦包
油顺着嘴角往下滴
下一秒
手指被录像带边缘的缺口划破
细小的血珠渗出来
刺痛感顺着指尖爬上来时
耳中炸响那句嚣张的叫嚣:“我在台湾天天赌
从没输过
”声音粗哑
带着酒气
和寿宴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仿佛马上发就站在她身后
铁皮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在小屋里回荡
强光从门外涌进来
像把刀劈开昏暗
扫过堆得老高的旧家具时
录像带的塑料外壳突然映出一道黑影——不是家具的影子
是道直立的人形轮廓
胸口印着模糊的“404”字样
边缘还渗着淡淡的黑液
像没干的墨
吴芳盯着那影子
心脏猛地缩紧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陈默跨步进来
皮鞋碾过地上的碎玻璃
发出“咯吱”的脆响
她脑里突然涌入另一幅画面:坚哥伸手拦住要上前的徒弟
指尖还夹着没熄灭的烟
烟蒂的火星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