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妙的是,清兵们也察觉他手无寸铁的缺陷,此时纷纷拿出钩镰拒敌,在小艇上挥舞得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刺猬,不断增加他跳船攀爬的难度,招式难免有些凌乱狼狈。
争分夺秒间,洪文定运起拳掌将一艘船上的人马尽数击落水中,勉力截停了这艘当先快艇,可后面的几艘运兵船又迎头赶上,毫不掩饰对上岸的渴望,数十艘运兵船上分隔有前后快慢,洪文定竭尽全力也只挡下了后面的十来艘,而趁乱逃出的显然更多,也更加狡猾难以阻挡。
洪文定的天蚕神功方才虽然突破瓶颈,但持续消耗却让他的内气循环难以为继,出手也更加难以精妙控制,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要施展出杀招毙敌,可灵台间的一股冥冥之意却预示提醒着他,让洪文定明白此刻不应杀人也不便杀人。
不便杀人,因为外县兵卒被杀会让崇安县做实了造反的名头,让事态万劫不复;而不应杀人,是因为他已察觉到了秘传龙形拳的流毒仍未散去,一旦他起了杀心,这门诡谲邪异的武功就随时可能将他重新吞噬!
眼看一艘运兵船已经停靠在了城垣废墟之间,船上的清兵纷纷跳帮而下,携手着兵器便慌不择路地往崇安县城逃窜而去,眼看就要越过水埠踏上前街的石板,洪文定正焦急着该如何阻挡,可猛然间,最前排拼命奔跑着的兵卒却不知为何,忽地踉跄两步躺倒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如此邪门局面,让后面紧随的清兵都傻了眼,许多人僵硬地停止住了脚步,奔跑的人群出现了诡异的停顿,隔了数秒才有人不信邪的继续往前跑了起来,但就在他们蜂拥踏出窄门的那一刻,又是猛然踉跄两步扑倒在地,再无声息。随后前排的清兵就像收割稻子一样,只要是埋过来了前街的界限,就有一道道身影扑到在地上生死不明。
就在清兵屏息惊惧的当口,洪文定也无法越过人群看清前貌,只是隐约在水门与前街相交的窄路边上,察觉到清晰可闻的窃窃私语。
只听得一道如出谷黄鹂的声音小声说道。
“千万记得,师父不许你出手杀人哦。”
有一条手臂隐约在屋旁出现,似乎穿着一身违背了季节的黑皮裘,手里拎着一柄生了锈的柴刀,模样让洪文定莫名熟悉。
他用沉闷刻板的语调回答说。
“无妨,我用的是刀背。”
另一个声音停顿片刻,似乎也看到了有些东西慢慢从倒地之人的身下流淌而出,才犹豫着说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