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好了!奇迹啊,真是个奇迹!”
他们在梦中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们在梦中过上了快乐的生活,他们不再愿意醒来,回到这痛苦的现实中
“滴滴答滴滴答”是水珠落下的声音。
张艺妤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被倒吊在天花板上,藤蔓勒进他的皮肉,造就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如瀑布般滴落,发出更漏般的声响。
张艺妤看到了男人的脸,是邵庆民,她和此人在行动前那个简短的誓师仪式上有一面之缘,知道他是北都总部的主任,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
竟然连这种层次的人都折戟了吗?
“快跑”倒吊着的男人双目被血水模糊,听到脚步声,气若游丝地喊。
张艺妤没有跑,身后已经没有路了。身前的玫瑰花海中,一道猩红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冲她露出粲然的微笑:“又见面了。”
那是一个穿红色西装长裤的青年,苍白如鬼的脸庞上斑驳血迹,猩红的眼底盛放玫瑰的图景,艳丽而邪异。
他踏着玫瑰花丛上到二楼的高度,伸手从邵庆民血肉模糊的身体上采下一朵玫瑰,笑容漾开浓稠的恶意:“一个妄图驯化野兽、制造神明的愚人,最合适的结局便是养虎自噬我能感受到你的憎恨,你想杀了他吗?”
张艺妤越听越觉得青年的声音耳熟,是那个曾经在红枫叶寄宿学校欺骗她又控制她,后续却对她的祈求置若罔闻的冷漠的存在。
可她又觉得陌生,记忆中的“司契”远不像现在这般张扬,恶意也不会如此狰狞外露。
“你想杀了他吗?”青年歪着头问,像是好奇的孩童。
张艺妤急促地呼吸着,过去被囚禁在收容室的经历在眼前闪现,黑暗的环境、匮乏的食物、痛苦的实验
具体的仇恨经由时间的磨蚀变得宏观,她憎恨诡异调查局的所有人,恨他们将她当做鬼怪对待,恨他们的冷漠如果有机会,她确实会想杀了他们。
血水在张艺妤面前凝聚成长刀,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恐惧的能力,愣愣地伸手握住刀柄,踏着根蔓纵横的台阶上到二楼。
邵庆民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却还活着,瞪大着不甘的眼睛直视张艺妤,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不不要相信他他在骗你”
张艺妤二楼平台的走到栏杆边,与邵庆民相隔半步的距离,低声道:“我不信他,我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但我更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