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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作为“齐斯”的二十二年生命中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也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你想再被我杀一次吗?”齐斯微笑着问,顺手用神錾斩断“朋友”的手腕。
“朋友”隔着冰层看着他,面目被血液模糊。越来越多的手从地下伸了出来,青紫色和血色交相驳杂。
齐斯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熟悉的脸:堂姐、伯父伯母、刘阿九、邹艳、杨运东
死人们凝望着他,有的只是静默而哀伤地躺在冰下,有的用双手扒住冰块,爬出冰面。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有的伫立在原地,有的龇牙咧嘴、虎视眈眈,还有的伸出手爪向齐斯抓来
“齐斯,都怪你为什么我死了你还活着?”堂姐抽抽搭搭地哭泣着,乌黑的头发越来越长,向齐斯涌动。
“去死吧去死吧一起死”伯父和伯母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脖颈和四肢不规则地扭动,发出怪异的“嘎吱”声。
齐斯召出稻草虎,头角狰狞的巨兽拦在鬼怪和齐斯之间,张开血盆大口。
伯父一家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而逃,稻草虎踏着冰雪追了上去,咬住堂姐的腰。
齐斯微低着头,继续前行。
白玛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前方只有连绵不绝的雪山,山脊线如刀锋般镶嵌在天空下,绵长、锋利而冷硬。
齐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前,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仅仅是因为没有停下脚步,或是转向其他方向的理由。
藤蔓生长的窸窸窣窣声从侧旁袭来,浑身是血的邹艳冷不丁地出现在齐斯面前,心口处空空荡荡,半边身子被玫瑰花藤爬满。
“我们是一样的人。”邹艳微笑着抬起手,沾满鲜血的面颊露出温和的笑容,“我真的很能理解你,如果在其他时候遇到,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也不觉得会和你成为朋友。”齐斯向后退了半步,邹艳长满玫瑰的手落了空。
“这样么?太可惜了。不过我知道的,毕竟我们太像了。”女人姣好的脸上露出悲悯的神情,玫瑰疯狂摇曳,扑向齐斯的面门,“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去死吧。”
齐斯侧身躲过刺向他的藤蔓,却还是慢了一步,带刺的花藤划破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深而长的血痕。
“现在的你是鬼怪还是人?”齐斯冷静地问邹艳。
“没有区别了,人和鬼怪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