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略微颔首:“我明白了,在这种可能性中,我自从二十二年前被卷入最终副本,状态便被封存了,直到你来,我才被唤醒。所以你需要我怎么做?”
“留下周可。”傅决垂眼看向脚下的冰花,一字一顿道,“他会是撬动局势天平的最重要的一块砝码。”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们是同一个人,骨子里都极端理性,身处最终副本的大局之中,个人的喜怒哀乐将被最大限度压缩,留下的只有对局势的冷静分析。
不会有寒暄,不会有质疑,不会有废话,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交换信息,完成布局,是二十二年前的林决和现在的傅决共同的选择。
傅决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身后,林决冷不丁地问:“虽然知道这是浪费时间,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身上的血和脚下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傅决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你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个副本需要我们向祖神献祭死亡和罪恶,我通过二十二年的精准筹划,杀死985629名低价值人类,作为献给雪山的祭品。”
沉默、长久的沉默直到傅决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林决才低声道:“我不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
“我在二十二年前也不相信。”傅决侧过头,眼镜反射淡薄的血光,“但林决,客观事实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二十二年后的你,的确成为了一个信奉功利主义的独裁者。”
另一边,齐斯握着命运怀表,一步步踏上祭坛,在那最后的祭品身边半蹲下来,伸手触了触那人的脸。
复仇的鬼怪被祖神尸骨化作的界限拦在世界的另外半边,祭坛上只有他和眼前人,以及在两人身下流溢、汇流成湖泊的鲜血。
他沉默地端详片刻,缓缓扬起唇角:“晋余生,看来你的运气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晋余生先前一直紧闭双目,直到感受到触碰,才睁开眼,语速极快地说:“老齐,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晚上想着出去喝一杯,结果就撞鬼了,一群浑身长满玫瑰的怪物追着我跑,我不知道被哪个瘪犊子阴了一下,醒过来就被钉在这儿扮耶稣了话说你怎么也在这个鬼地方?”
齐斯端详着晋余生的面孔,五官细节被夜色模糊,但从说话习惯和性格看,此人的确是他那个和他狼狈为奸的便宜朋友。
这人一直不怎么着调,常怀一种盲目的乐观,哪怕失血过多、半死不活了,也能笑着说几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