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环节,这回也许真的走不出这座雪山了吧。
对于死亡这件事,齐斯不会欣然接受,但也不会深恶痛疾。
人都是要死的,神明也会消亡,死亡又为何不能降临到他头上呢?反正他也没什么想要的了。
当然,遗憾还是有的。
汲汲营营算计了许多,到头来还是没能摆脱规则的掌控;
作为神明的亿万年,作为人类的二十二年,对世界释放恶意的经历总体还算愉快,却不得不断在此时;
作为一方棋手投入这场诸神赌局,却没能赢到最后;
明明想寻找个有趣的死法,却被迫难看地死在雪山之上。
齐斯想,还不如死在玫瑰庄园呢。
不过,他一路走来,太无聊也太疲惫了,就这么停在此处,任由香格里拉的冰寒冻结他的存在,似乎也是不错的结局。
反正这个世界就要被规则回炉重造了,他既然不想成为祖神,便注定活不到下一个纪元,那么早几天死和晚几天死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齐斯闭上眼,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冰层上流溢,泛着鎏金色泽的液体向低处流淌,于沟壑间汇聚成涌动的河流,恰似亿万年前的世界树下,祖神的尸骨轰然倒地,神力融入天地、化作川河。
他起先还感到疼痛,渐渐的便没有感觉了,就连听觉、嗅觉都随着死亡的侵蚀远去,捉摸不到了。
迷蒙中好像有什么湿漉漉、热乎乎的东西在舔舐脸颊,齐斯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看见那条他曾在江城投喂过的黑狗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黏糊糊的狗舌头软软地舔着他的脸,见他醒来,又依偎进他怀里,瘦骨嶙峋的身躯散发着些微暖意。
可是雪山上怎么会有狗呢?齐斯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儿,滞涩的思绪想不出所以然,倒是想起了黑狗翻找垃圾桶的场面。于是他轻声说:“离我远点,你太脏了。”
黑狗在他身遭逡巡了一会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齐斯再度闭上眼睛,许久之后,脚步声响了起来。
卖鸡蛋灌饼的老板娘拄着竹杖,踉踉跄跄地走来,眼眶和口鼻中喷吐的玫瑰格外鲜艳。她吃力地弯下腰,伸出手拍了拍齐斯的脸:“娃儿,醒醒,你怎么睡在这儿啊?”
齐斯很想问一句“你没看到我快死了吗”,但想到这一切都是将死之际的幻觉,他又觉得没必要那么真情实感了。
他想了想,随口胡诌道:“我在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