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字诀的奥秘,如同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洞开。
它指引的方向是如此明确,却又如此匪夷所思——放下“我”,去成为“它”。
这是一种与我过去二十多年所受教育、所形成的世界观完全相悖的修行方式。
它要求我放弃人类的骄傲,放弃万物之灵的视角,去与那些被我们定义为“低等”的生命,达成最深层次的共鸣。
我深知,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尝试。
人的意识,如同一个精密的软件程序,一旦被异质的、更庞大的数据流所冲击,极有可能发生崩溃,也就是太一经中所警告的——神魂迷失,最终“归虚”。
但火麒麟的烙印给了我底气。
那份永恒不变的、指向我肉身的道标,就是我在无尽信息海洋中航行的“定海神针”。
我没有再次选择城市里那些能量驳杂的生物作为第一次扮演的对象。
人类的情绪过于复杂,猫狗的灵性又过于活跃,贸然接触,变数太多。
我的目光,最终投向了我获得太一经的那座山——太一山。
那里的能量更纯粹,更古老。
而我选择的第一个扮演对象,必须足够稳定,足够简单,简单到几乎只有一种核心概念——“存在”。
于是,我选择了一棵树。
就是那条通往破败道观的山路上,一棵我曾倚靠着休息过的古松。
我记得它,它那遒劲的、如同虬龙般的枝干,以及在风中如涛声阵阵的松针。
再次来到山中,已是多天后的一个清晨。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在天光微亮时便已抵达了那棵古松之下。
这一次,我没有急于元神出离,而是先静下心来,用我最原始的感官去与它交流。
我用手掌抚摸着它历经风霜的树皮,那上面沟壑纵横,如同老者脸上的皱纹,每一道都记录着一段时光。
我用耳朵贴近树干,倾听着树液在其中缓慢流淌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声响。
我深深地呼吸,空气中满是松针散发出的、清冽而干净的香气。
我的心,渐渐与这座山的频率同步,与这棵树的呼吸同调。
然后,我盘膝而坐,背靠着它粗糙而温热的树干。
当我的心绪彻底沉静下来后,我才缓缓闭上眼,默运凝神出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