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虹划破长空,风在我耳边凝聚成尖锐的啸鸣。
我的元神之躯,站在这头火麒麟巨兽的背上,
背上刚刚剥离的皮毛鳞甲露出来岩浆似的血肉,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莫名的痛。
我的阳神被婧山牢牢护在他的气息之内,隔绝了高空罡风的侵蚀。
即便如此,我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下方大地景色的飞速变幻。
钢筋水泥的丛林被甩在身后,阡陌纵横的田野一闪而过,继而是连绵起伏的丘陵与广袤无垠的平原。
我们飞得极高,在云层之上,现代文明的一切痕迹都被隔绝。
世界在我眼中,恢复了它最原始、最苍茫的模样。
山川是巨龙的脊背,河流是大地蜿蜒的血脉。
婧山的飞行轨迹并非一条直线,他时而拔高,时而俯冲,仿佛在顺应着某种无形的、贯穿天地的脉络。
我明白,他在沿着大地龙脉而行,这是最快,也是最能隐匿行踪的路径。
那股如芒在背的窥探感,在太一山山神出手庇护的瞬间消失后,并未彻底断绝。
它像一只耐心的猎犬,始终远远地吊着,不断地用数据化的触角试探、扫描,试图重新锁定我们的坐标。
我甚至能想象出,在某个未知的角落,一块巨大的屏幕上,代表我们的光点刚刚消失,而无数的分析师正在疯狂地计算着我们的去向。
这种感觉,远比被任何猛兽盯上都要令人心悸。
因为它不带丝毫情绪,没有愤怒,没有贪婪,只有冰冷的、纯粹的“处理”与“分析”。
在它的眼中,我们不是生命,只是一个高价值的、待捕获的“异常样本”。
“别怕。”婧山的声音在我神魂中响起,简洁而有力,“有我在,他们找不到。”
他的气息收紧了一分,一圈结实的赤金色光场将我包裹得更严实。
透过他赤色的能量场,我望向他坚毅的侧脸。
剥离本源鳞甲的剧痛,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他的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凝重。
他并非不惧,只是将所有的担忧与压力,都独自扛在了肩上。
越向西行,地势便越高耸,空气也越发稀薄。
最终,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被神明用巨斧劈砍而成的雪白山脉,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