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死寂中,我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
硬闯是下下策,解释,在对方已经预设了立场的情况下,更是苍白无力。
他们信的不是言语,而是传承了上千年的职责与戒律。
想要让他们放下武器,我必须拿出他们能够理解,并且不得不信服的“钥匙”。
那把钥匙,就在我刚刚亲历的历史片段里。
眼看那名中年男子凝聚的无形气刃即将出鞘,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辩解,而是向前迈出一步,站到了婧山的身前。
这个动作让所有守陵人都为之一怔,眼神中的警惕更浓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紧绷的肌肉和充满杀意的目光,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对着为首的那位持鸠杖的老者,缓缓地、标准地行了一个古老的秦礼——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双手交叠于腹前,躬身九十度,动作一丝不苟,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晚辈婧善美,无意惊扰‘神舟’沉眠。”我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每一个字都刻意带上了一种古朴的腔调,模仿着那位秦将记忆中的发音方式,“只因‘归墟’之气再现于世,恐其污秽‘道兵’根基,特奉‘星图之召’前来勘察。”
“神舟”、“归墟”、“道兵”、“星图之召”。
这几个词一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
为首的老者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鸠杖下意识地握紧,杖首的青铜鸠鸟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细微的鸣响。
那名准备动手的中年男子,脸上的敌意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凝聚的气刃也随之溃散。
他们所有的戒备与杀气,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我们是外人。
而我刚刚说出的,是他们传承中最核心的秘密,是刻印在他们血脉里的“黑话”。
这些词汇,绝不可能为“天机阁”那样的组织所知晓。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中年男子声音干涩,充满了戒备与不解。
我直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老者:“因为我曾亲耳聆听过陛下的忧虑,也曾亲眼见过地宫星图的宏伟。虎符的意志,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说着,我心念一动,将那枚已经被我净化过的青铜虎符从锦囊中取出,用元神之力托举着,让它缓缓飘向老者。
此刻的虎符,杀伐之气尽敛,只余下一股纯粹而厚重的帝王之气,温润如玉,再无半点伤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