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
谢窈远远地就看见陆慎言的身影,他银冠束发,穿了件朱红的襕袍,身姿努力挺拔着,看上去温润端方,但细看之下,嘴角和脖颈,有着细微的红痕。
陆慎言为了展现自己温润如玉的气质,甚少穿红色衣袍。
但他的官服,是红色的。
谢窈回想起前世自己临死前,被陆慎言关进柴房折磨时,他就穿着朱色官服。
一丝杀意,从谢窈眼底掠过。
陆慎言已经一无所有,她,也玩够了。
“窈儿,你不该来的。”
陆慎言看见谢窈,声音颤抖。
谢窈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抚摸着自己腰间精致华贵的刀鞘,嗤笑一声:“你又怎知,我不该来呢?”
陆慎言内心一动,紧张的心绪忽然松懈下来。
也是,谢窈任何时候,从不会屈服,也从没有输过。
他索性在旁边石凳坐下,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知道你的身世。”
陆慎言仰起头,看向远处高耸的栖凤山,山顶,有座熠熠生辉的宝寺。
“十八年前,长公主还没去雍国和亲之前,曾在成佛寺生下一个孩子,同时,先帝给接生婆下了一道旨意,不论男女,去子留母。”
谢窈攥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
长公主和大将军有一段旧情,大将军十年前班师回朝,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成佛寺
她想过陆慎言会在自己面前胡编乱造,却没想到,这话听起来,竟然像是真的。
谢窈深吸一口气,面上仍旧无波无澜。
陆慎言凝视着她,看出她眼中的漠然,还深藏着对自己的恨意。
他张了张口,回想起谢窈往日的所作所为,从前他不明白,为何谢窈要折磨自己,现在他却懂了。
恐怕自己说什么,谢窈都不会相信。
陆慎言的声音忽然低哑了几分:“谢窈,我做了一个梦。”
谢窈:“啊?”
“梦里,你回京后,拒绝了靖北王,成了我的妻子,而我家境贫寒,门第不显,让你走到哪里都被嘲笑所以那日,安平侯那支箭,其实是我主动迎上去的。”
陆慎言的话语清晰而低沉。
梦里的他好恨,为什么那支箭那么巧,让他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让他看见谢窈只想毁掉,让他想看着那张美艳精致的容颜,露出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