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只见云绮竟已坐在他身后,指间捏着半块叠得方正的手帕。
那素白绢面上绣着极淡的竹纹,边缘针脚细密,分明是她随身之物。
她带来的药箱搁在旁边,药箱打开时,他看见里头瓶瓶罐罐码得齐整,细棉布干干净净地叠放着。
此刻她正将手帕浸在水里,抬眼便撞上他僵硬的后颈。
“别动。”
她膝盖轻轻抵住他后腰,左手按住他肩胛骨,掌心下的肌肤烫得像团火。
湿润的帕子刚触到溃烂的伤口边缘,少年喉间便溢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死都不怕,还怕疼?”
她挑眉,语气刻薄,动作却放得更轻,沿着伤口边缘擦拭粘连的血迹。
云烬尘能感觉到那帕子擦过结痂处时的凉意,与伤口的灼烫绞成一团,化作细密的战栗从脊椎窜到头皮。
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唯一清晰感知的,是她时而触及他皮肤的指尖。
清理完伤口,她挖了勺冰凉的药膏敷上去,细棉布覆在伤处时,他猛地吸气,空气中萦绕着的淡淡药香钻进鼻尖,让他有些恍惚。
最后就是包扎。棉布绕过胸前时,她的手擦过他侧腰,她听见他肋骨下传来极轻的、近乎颤抖的呼吸。
明明脊背绷得像块苍白的石板,却在她指尖抚过他的脊椎骨时,忽然颤了颤,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好敏感。”
她忽然贴近几分,在他耳畔吐息。
“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