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皇后被楚宣帝厌弃的开端。
对荣贵妃来说,这孩子没得甚至比生下来更有价值。
而如今因着她的介入,皇后非但未遭荣贵妃构陷,反倒因处置得当,得了楚宣帝对她处变不惊的欣赏。
这不过是第一步。
她既然来了,就是要跟天道对着干的。
天道若要将皇后与太子碾入尘埃,她偏要做那托举之人,扶他们在高位稳如磐石。
天道欲令她坠入万劫不复,她偏要在这宿命的泥沼里,种出一棵参天的树。
霍骁抱着云绮踏入马车,将她安置在锦缎软垫上。
他在她面前缓缓蹲下。
云绮歪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声音软绵绵的:“方才我说要裴羡抱我,将军不生气么?”
霍骁默不作声。
他已经接受了她心里有裴羡的事实。
她倾慕裴羡的那些岁月,都在他与她相遇之前。
何况是他曾亲手将休书送去侯府,亲手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给了她自由身。
如今又有什么立场计较她心里装着谁?
而且此时此刻,还有别的事情远比这些更重要。
霍骁嗓音微哑地开口:“我看看你的伤。”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轻轻撩起她的裙摆,指腹触到她里裤的单薄布料时,指节忍不住收紧几分。
他屏住呼吸,动作放缓,将她月白色里裤的裤腿一寸寸卷至膝头。
少女的小腿如羊脂玉雕琢而成,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白皙莹润的柔光,脚踝细得能被他大掌轻易握住。
足腕上松松还系着根茜红绳,绳端坠着枚蝉翼大小的银铃,随着膝头抬起的动作轻轻晃出细碎声响,声音像雪落青瓦般清浅,却像是能摄人心魄。
霍骁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两下。
那日在圈椅上,即便他们身下紧密抵磨、肌肤相贴,但身上都还穿着衣服,她的身体也被繁复的襦裙裹得严实。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触到她衣料下的温度。
此刻少女的小腿安静地搁在他掌心,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与他手背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膝盖骨上凝着块暗红色淤青,边缘泛着青紫色的晕,几乎刺目。
像被人硬生生从金枝玉叶上折下的嫩芽,蔫蔫地坠在泥里,任谁瞧了都想捧回暖房里精心养着,再不许受半点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