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云砚洲看着云绮吃完一整块栗子糖糕。
他眼底泛着一丝浅淡的暖意,抬手给她斟了杯碧螺春。
指尖落处,瓷杯轻响。茶盏里浮着新绿的茶叶,带着清淡茶香的热气氤氲在空气中。
云绮捧着茶盏喝了两口,脸上一片满足,眼神亮如秋水,声音也软软的:“大哥怎么对我这么好,我最喜欢大哥了。”
明明方才他拿戒尺打她的时候,她还倔强地别过脸,浑身竖起刺,气他、怨他。
这会儿却因为一块点心就被打动,说最喜欢他。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倒是不记仇。
云砚洲自幼便比常人早熟,便是繁杂政务到了他手中,也总能平和料理,游刃有余。
然而在她面前,却只觉得事情发展总超乎他预计和掌控。
云砚洲开口道:“把手给我。”
云绮乖乖将右手伸过去。
他拿起案头的月白手帕,蘸了些温水,在少女方才捏过糖糕的指尖细细擦拭,连指节上沾到的碎屑都一一清理干净。
她刚要将手缩回,便听见他淡声道:“另一只手,也给我。”
云绮睫毛动了动,有些不情愿地伸出左手。
像是不愿意回想受戒尺的事情来。
云砚洲望着她掌心的红痕。
虽比刚打完时消了些肿胀,却仍泛着蜿蜒的淡粉色,像朵被雨打蔫的桃花,横亘在雪白的掌心。
他垂眸掩去眼底情绪,用手轻抬起她的手腕,将那只小手托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拿起一旁的青瓷药罐。
什么都没说,只用指腹蘸了些里面乳白色的创伤膏,沿着她手心的红痕轻轻揉开。
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精细文物,像是生怕稍重些便会把人碰疼。
但即便如此,少女还是眉头皱得很紧。像是忍着痛,睫毛簌簌颤动,眼眶又冷不丁泛起一圈红。
就这一次。
云砚洲看着眼前人泛泪的眼尾,抚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他心里这样想。
但愿她能记住这掌心的痛,也真能将他的话记在心上。
再让他打一次他也舍不得了。
*
吃完了点心,又上完了药,云绮从云砚洲的书房里出来。
夜幕已沉沉笼罩侯府,廊下灯笼依次亮起,暖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