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却映不进半分暖意,落在书页上的目光更是淡得像掠过水面的风,仿佛字句间的悲欢离合都与他无关。
身上锦袍的料子轻软,本该衬得人温润,可穿在他身上,只透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领口松着半寸,露出的颈线白皙修长,喉结轻淡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整个殿内唯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响。可那声响过后,殿内的静反而更甚。却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隔绝在外,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殿下。”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首领太监恭敬地躬着身子进来,双手端着描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方食盒。
“皇后娘娘说殿下近日常看书,特意亲手做了枣泥云片糕,让奴才送来给殿下尝尝。还有一碗参汤,是陛下特意赏您补身的。”
说着,他小心掀开食盒。里面码着六块莹白的云片糕,糕体裹着细碎的枣泥碎。旁侧白瓷碗里的参汤澄亮,汤面飘着几根嫩黄的参须。
祈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仍落在书页上,睫毛垂落的影子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翳,恍若未闻,更没有半分回应。
老太监额角沁出细汗,不敢再多说,只敢屏住呼吸,将盛着东西的托盘轻轻放在桌边,连托盘与桌子相触的声响都压到了最低。
直到参汤的氤氲热气漫来,祈灼才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抬眼,眼底却半点温度也无,目光扫过托盘,薄唇只吐出几个字:“放着吧。”
“是。”老太监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殿内重归安静,祈灼才缓缓歪头,目光掠过云片糕时淡如扫尘,最终落在那碗冒轻烟的参汤上,表情毫无波动。
他伸出手,冷白修长的手指扣住白瓷碗耳柄。肤色与瓷色相映,连扣碗的动作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矜贵。
手腕微转,却不是将碗递到嘴边,而是将碗举至窗边。待碗沿与那道缝隙对齐,便缓缓倾动手腕。
琥珀色的参汤顺着倾斜的瓷壁往下淌,初时是细流,很快便连成一线,利落落入窗外的黑暗里,连一滴都没溅在窗沿上。
他指尖扣着碗耳的力度始终未松,桃花眼依旧带着浅淡弧度,可倒汤的姿态却像在处理什么秽物,从容里裹着彻骨的冷漠。